然不能与我二叔呆太久,虽说我二叔心善,喜欢讲些之乎者也,天下大同的大道理,但你若是要行走四方,这些鬼玩意可不能全信,命只有一条,世上坏人可是很多的。”
“要知道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哦。”
“我盯你一整天了,明明昨天还挺警惕,知道呆在屋子里不出门,怎么今天就犯傻了?”
“是觉得那个女人长的美吗?还是觉得她可怜?我跟你说哦,她给她夫君下毒,想杀人很久了,只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才便宜了别人。”
……
贺亭瞳嘴唇微张,眼见青年滔滔不绝,大有通宵慢聊的意思,他只得爬起来抓住对方的胳膊,打断道:“景……景明君?”
徐静真止住话头,面露微笑,一脸温柔:“终于想起我了?明年择师有没有什么想法呀?是不是想跟着秦檀进剑宗?偷偷告诉你,上玄境那边待遇很不好,里头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闷葫芦,寡言少语,十分无趣。”
“我觉得你挺活泼的,不然进青阳宫吧?小雨如今独当一面,但喜欢独来独往,与其他人的配合不太好,你要是过来与他同事,想必能默契不少,锦上添花,大有可为。”
贺亭瞳连连点头,他指着旁边逐渐靠近的火光,低声道:“景明君,有很多人过来了!”
方才打斗的动静略大,也有可能是银月古会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巷子外传来了闹腾的人声,徐静真将贺亭瞳一拉,拍拍他衣裳上的灰,轻声道:“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于是贺亭瞳让他单手拖着,转瞬离开了原处。
*
扶风焉靠在阴影里,看着被带走的贺亭瞳,以及一窝蜂冲到湖边扑了个空的银月古会众人,他收了剑,又低头看了眼掌心里皱巴巴的灵笺,嘴角微垂,不太高兴。
这是贺亭瞳离开时留的。
上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蛰伏。”
他不喜欢与贺亭瞳分离,虽然只是分开这么一小会儿。不过谁让他不争气,总是心猿意马,干不了正事。兜头拢住脑袋,扶风焉满心焦躁的离开前,看了一眼泪湖。
明月高悬,水面平静,银白一轮明月,月精坠落,淌入湖中,升腾起蓝白灵气,与天交接。
无数密密麻麻的娟秀仙篆在空中半浮,形成一面宽广无垠的“城墙”,将沙丘那头暴虐的灵力抵挡。
沙丘那头,是熟悉的,与他同源的灵力,但驳杂,狂躁,裹挟着漫天沙尘,兵杀之气,还有森森鬼气,浩浩荡荡冲向那股水般的灵力,两股伟力纠缠,将空间都搅碎。
只是月华的补充终究有限,泪湖一直在被消耗,沙丘这头也能看见枉死之人的怨气,堆在湖水附近的几个沙丘里,侵蚀着至纯至净的阵法。
过不了多少年,这泊湖便会干涸。
那股狂躁的灵力会由北往南,涤荡而去,将世间一切焚毁。
得抽个时间过来补阵或者将那道不平怨气给毁掉。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扶风焉收回了目光,脚步轻轻,循着贺亭瞳离开的方向去了。
大概是怕引人注意,徐静真如今住的地方十分偏僻。
只见一排狭小低矮的房舍,灰扑扑的,门窗紧闭。此处离水源处很远,离沙丘却极近,空气中除却干燥的沙尘味儿,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尸气。
没有灯,全靠着天上的月光照明。
“我一月前追击逃犯至此,却发现伽陵城中实在乱的厉害,便留在此处打算再观察观察。”徐静真将自己的脸重新挡住,“半月前收到秦檀的灵讯,知道你被分来了此处,他让我若有时间多照看照看你。”
贺亭瞳眉梢一动,低声问:“不知剑主近况如何?他几月前离开书院,此后了无音讯,我很是担心。”
“他呀,如今被绊在了寒……”徐静真话音一顿,转而又换了个语气接上,“还成,只是比较忙而已,待我此番历练结束,自会过去帮他,你若是入仙盟,我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