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通史上所书,蓬州为神朝那最后一位暴君的埋骨之地,弑君之行大逆不道,帝君死不瞑目,神血烧灼,绵延数千里,自西北起,水浇不灭,大有烧光九州的意思,这场火烧了三年,此后寸草不生,万灵不近,蓬州成为死地,直至若水神君到此,感念苍生艰苦,于伽陵坠泪,那滴眼泪化作一场暴雨,浇灭了大火,雨停后,蓬州已被烧作白地,只剩这么一泊大湖。”贺亭瞳指了指底下平静的湖面,“此后以湖为界,北边寸草不生,南边水草丰茂,蓬州剩下的活人便聚集在伽陵城,发展壮大。”
扶风焉面无表情将底下盯着,听见贺亭瞳仿佛喝醉了的声音,“蓬州中心有神朝上古遗迹,多年来有无数人想要一探究竟,不过只要离开伽陵城八百里,便全部失去踪迹,尸骨无存。”
“不过因为神朝的名头,几千年来还是有修士前赴后继往里头去探查,”贺亭瞳曲指抓着酒杯,他醉后双眼有些朦胧,显出一种不真实的光彩,“终于在四百年前,有一支队伍九死一生,活着穿越了蓬州,踏出了一条生路,带出一件顶格神器,并画出一张全新的安全的地图,声称在里面寻到了神朝旧都。”
“然后呢?”扶风焉问。
“上古神朝,不论是仙术,咒术,还是仙器,丹药俱是绝顶,有如此巨大的利益在,自然有人扑火飞蛾般冲进去以求重宝。”
“然后蓬州就变成了整个九州最不可控的地方,那边全是去探险寻宝的亡命徒,完全不讲道理,各大势力盘踞,仙盟只落了一个挂名,管不了任何人,里头乱的很。”
“所以到了那里不要乱跑,”贺亭瞳强调,“人贩子很多的,你要是被抓走了,指不定会被压在某只探宝队伍里当探路石,我可救不了你。”
扶风焉:“哦。”
贺亭瞳靠近,“怎么,生气啦?”
扶风焉将脑袋扭过来扭过去,最后喃喃道,“不生气,这是你的自由。不过你如果被抓走了,我一定会去救你。”
贺亭瞳:“………”
良久,他将脑袋扭过去,笑了一声,“骗你的,我们是好朋友,是死是活,我都不会丢下你。”
*
三日后,灵舟降落在沙洲内。
一落地,便是一股火烤般的灼热,空气中最后一点零星的水汽也蒸发干净,呼吸时都有一种钝刀割肉的痛感。
城中人大多蒙头遮面,贺亭瞳与扶风焉入乡随俗,也将自己包地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贺亭瞳从怀中取出任命书,对着太阳照了照,就着上头标示的地图去寻仙盟据点。
谁知刚出了灵舟驿站,门口就有个举牌子的少年,上头歪歪扭扭写了三个上下分家的大字——贺亭瞳。
扶风焉:“他这是在做什么?你在蓬州也有朋友么?”
贺亭瞳整理了一下脸上的纱布,“不认识,看起来倒像是仙盟安排的。”
扶风焉:“过去吗?”
贺亭瞳前行的脚步顿了顿,拐了个弯,终究还是领着扶风焉走到那少年眼前,“你就是伽陵城驻点的人?”
少年整张脸裹在面纱里,上下打量贺亭瞳几眼,以极轻快的语气问道,“你就是贺亭瞳?”
“我不是。”贺亭瞳指了指扶风焉,“我是跟班,他才是。”
扶风焉:“?”
“我是伽陵城仙盟驻点的道童原青,听师命特来接应两位师兄。”少年举着牌子转了个身,盯着扶风焉看了良久,点点头,“两位师兄跟着我走就好了。”
贺亭瞳将面纱拉下来一点,冲着少年亲切地笑,“不知此处驻守的是哪位仙长?”
“正是珠玑道人南卜之,他老人家已经等两位几月了,还是快快与我同去吧。”少年歪头一笑,看起来天真无邪。
贺亭瞳毫无心机地点点头,跟在对方身后走。一伸手,握住扶风焉的掌,他好像被这温度烫了一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勾住了他的尾指。
扶风焉传音:“有问题?”
贺亭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