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的话糊弄,目光一瞥,就看见鞋也没穿,脸上带着一个通红巴掌印,被人推搡着进来时,还淌着鼻血的相里灵泽。
往日神采飞扬的相里氏三公子,现在如丧家之犬,摇摇欲坠,却还死撑着一口气不肯倒下,一双通红的眼睛里,说不清是悲戚更多还是愤怒更多,看表情就知道他多半在琢磨着如何报复回去。
十七岁的少年郎,善恶只在一念间。
徐院长看了眼贺亭瞳,对方又眨巴了一下那双大眼睛,走到另一侧去给他们倒茶。
他这学生,是故意将人带过来给他看的。
相里夫人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曲指敲了敲桌面,“徐院长,找我何事?有什么话何必遮遮掩掩,直说便是。”
徐院长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话要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脑子一转,似是而非道:“你如今既来了书院,便也免了我去寻,可还记得去岁老夫说的那件事,劳烦大夫人给您当家的带句话。”
女人抬眼,眉梢微挑,“你这是想通了?”
徐院长一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只是在贺亭瞳路过时,低声道,“我那侄儿在侧殿午睡,你们在外面莫要大声喧嚷,吵了他清净。”
贺亭瞳了然,点头称是,领着其余人等退出门外,在长廊上候着。
徐院长和相里夫人的说话声随着关门,彻底消失不见。而相里灵泽脚底在拖拽时被划伤,此刻还出着血,走路不稳,差点摔倒,。
贺亭瞳险险将人一扶,刚搀扶起来,旁边的侍从顿时面色不善地围了过来。
“各位仙长,此处为青云书院,可不是相里氏祖宅。”贺亭瞳半撑着相里灵泽走到一边,用袖子擦了擦地后,让人曲腿坐着,他则半抬起头,一脸天真无邪,“我只是扶他一把而已,可不是杀人放火,作什么这般盯着我?你们好凶啊。”
“此乃我等府中家世,与尔等外人无关,还不速速退下。”有随侍出声喝止,随后几人过来要将贺亭瞳拉走。
相里灵泽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他抓着贺亭瞳的袖子,下巴被卸了,说不清话,却还是能听见他从喉咙出发出的怒吼,“谁、敢!”
当然,他的威胁并不奏效,还是有人围了过来,抓小鸡一般要将贺亭瞳提走丢掉,相里灵泽反骨顿生,死死抱住贺亭瞳的腰不肯撒手。
在有人去掰他手指头时,旁侧相里玄出口制止,“都住手。”
少年袖摆被血浸红了一大片,右掌缠着帕子,外边渗出一片红,他站的端正笔直,无论何时何地,瞧着都自有一派世家风仪,侧头一扫,淡淡道:“别吵,容易误事。”
说完他便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根枯朽的木桩。他总是这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空茫飘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侍从听话的停下动作,复又守在门边,占据方位,将人牢牢锁在自己视线里。
贺亭瞳坐在相里灵泽旁边,抬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轻微一捏,咔哧一声将他错位的下巴接回去,看着满脸血和泪的相里灵泽,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当真不想回去?”
他如此一问,旁侧看守的侍女顿时上前一步,厉声喝止,“小友,慎言。”
“不想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家。”相里灵泽毫不在意,他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一巴掌打破了他的脸,连带着嘴里都是腥甜。
看着贺亭瞳的脸,相里灵泽不知为何露出一个有些痞气的笑容,“怎么,想救我啊?”
少年身体发烫,大概是本就伤都没好,又经过这么几番折腾,现在病的更重了,他搂着贺亭瞳的肩,从手指到手腕再到手臂,全都在克制不住的抖动,想必是痛极,人却还忍着,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强装镇定,还不忘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让你看笑话了,是的,我就是个白捡回去的孩子,一点不受重视,不过没关系,你愿意过来帮我,讲义气,好兄弟,我记下了。”
贺亭瞳:“记不记着无所谓,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