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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有什么事要商量,不论是长老,夫子还是学生杂役,都要过来寻他。

以至于不论是秦檀还是木先生都对徐院长表达了强烈不满,“你看你,你不能可着一个人薅啊?都把孩子累成什么样了?”

苏昙私底下觉得,现在的青云书院其实就算把徐院长一脚踢出去,大概率也能在贺亭瞳的手底下自由运转。

而现在,青云书院新学期,又有新学生要过来了,贺亭瞳忙着将各种事务安排妥当,扶风焉不太会做这些,主要他虽然好学,但理解能力好像与常人不太一样,也就差了那么十万八千里吧,时常口出狂言,把夫子气个半死。

其中以琅嬛阁那些喜欢弯弯绕绕的夫子最甚。

闹腾多了,告状的人也多了,每每看到有人为难贺亭瞳,他便会生气,冲突太多,他也就少说话了,如今更常做的是在旁边充当打手和苦力。

最后一本名册录完,贺亭瞳趴在桌案上久久不想动弹。扶风焉将一摞又一摞,小山一样的名册从这一头挪到那一头,工工整整,一丝不苟地摆好,然后才到贺亭瞳身后,两手一伸,把人提溜起来。

贺亭瞳仿佛一颗被晒干的咸菜,没骨头一样躺着,任由扶风焉将他从桌子旁边挪出来,安置在一边,然后收拾完笔墨纸砚,将所有的印章一一收回到盒子里,分门别类收好锁上,再将贺亭瞳往背上一兜,背着人直接出了书房。

因着这批新生,贺亭瞳七八日没睡了,骤然放松,眼皮都耷拉下来,他又长了一岁,身高却拔高了不少,每日跟着徐院长忙上忙下,反而有种内敛的文气,眼尾微垂,困顿而迷茫,两条胳膊挂在扶风焉身上,随着走动一摇一摆,软声道:“今日我要睡觉,就不叫小雪小越他们了。”

扶风焉点点头,声音放的很轻,“嗯。”

贺亭瞳猛地抬起脑袋,“徐院长回来后,给他泡茶记得用最次的,给他喝茶叶梗!”

“往里面泡生姜!”

“榨汁!”

贺亭瞳语气激昂,扶风焉一一记下,有求必应,并决定往徐院长的酒葫芦里倒一瓶白醋。

记着记着,贺亭瞳实在累极,脑袋也随着渐低的呢喃声垂落下去,轻轻靠在少年人肩头,发出平静缓和的呼吸声。

温热的呼吸像风,萦绕在扶风焉耳侧,又轻又软,明明四周没有乐修,扶风焉却觉得自己听见一首轻快的小曲儿,连脚步都轻快雀跃起来。

他不太懂书院里那些人话语间的弯弯绕绕,帮不了太多的忙,徐院长也不怎么让他帮忙,能做的就是在贺亭瞳做事的时候,不让人打扰,或者安安静静地收书,帮忙誊抄名册,按章……再然后就是像现在这样,背着累晕的少年回家,一路上可以在心里默数贺亭瞳的呼吸声,一呼一吸,安稳又绵长,好像可以就这样数到天长地久。

青云书院杏花又开了,回小院子的路上粉白纷纷扬扬。

扶风焉背着人一路往前走,回去后要烧些热水给贺亭瞳敷眼睛,写了太久的字,每一根手指头也应该再揉一揉按一按,还有低了很久的头,脖子应该会酸,今天在贺亭瞳房间里呆多久呢?

两个时辰吧。

先敷眼睛,再按手,然后脱掉衣服按脖子和肩颈,他在百草阁那边学了一手,按摩手法很厉害,只是贺亭瞳觉得尴尬,不常用。

走着走着忽而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意外的呼唤声,“小师兄,是你吗?”

这语调还是似从前那般轻软,扶风焉最先学习的绿茶语气便是随着这人,对方一句一顿叫得缓慢,只是停顿的久了,便透出几许咬牙切齿的狠戾——对着他背上的人。

扶风焉顿步,缓缓转身,夕阳西下,天际是火烧一般的云彩,许久不见的云止一身白衣,站在光里,仙气飘飘,他身后跟了一群人,应当是今年的预备新生,一群少年郎好奇地看过来,窥探的目光先是落在扶风焉的脸上,一群人齐齐一震,而后又缓缓贺亭瞳疲惫的睡颜上。

他实在是太累了,又因为趴在扶风焉背上完全卸下了防备,那些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