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一天,最先停止工作的身体器官,是心脏。
虽说是无痛脱离,但辛禾雪还是能体察到自己的身体衰败,比较人性化的一点就是没有痛觉。
这种?痛觉虚无缥缈,却又?能够体察到生命力?如?同指间漏沙,无法把握的感觉,反而让人更加没有安全感。
输液已经结束。
压完针口的棉花团被丢进垃圾桶里,输过液的左手手背上残余了浅淡青痕。
裴光济将辛禾雪的手重?新放入薄被里。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微小的动作即刻被裴光济捕捉到了。
他紧张地?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辛禾雪望着天花板,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才适应卧室夜晚的灯光。
“太亮了。”
他摇摇头,手背搁在额前,正好遮挡光亮。
裴光济将卧室的吸顶灯熄了,只?留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辛禾雪侧过头,乌发软软地?搭在枕上,“明?天我想出去转转。”
青年好像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平和地?和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