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觉着人都死了,你还跟个死人计较,心眼真小。
苏笑笑沉吟片刻,心说名声好的清官真不容易。随后拿起电话打到张怀民办公室。
刑警队大队长拿着局长特批正要去经侦队,路过张怀民的办公室听到电话响个不停,就进去帮他接。一听是苏笑笑,赶忙喊嫂子,接着就问出什么事了。
大队长挂上电话就往外跑,跑了几步想起一件事,前些天他去分局那天刑侦队长帮张怀民接过一个电话——张局的二大爷出事了。他后来听说了这事还跟下属说,那家人真不怕麻烦张局,火车上能有多大事。再后来铁路公安联合刑警社区民警四处搜捕抓人,他臊得几天没敢去大办公室。
当时他就觉着苏笑笑的二大爷作死,那么大岁数了还学年轻人当倒爷。就算没有碰到抢劫犯,以他年龄也有可能有去无回。可是现在人都死了,大队长不好意思腹诽,叹了一口气,问从外面进来的同事:“张局呢?”
“在楼下抽烟。”
大队长震惊:“张局抽烟?出什么事了?”
“我看到政委跟他聊天,政委走后他就开始抽烟。估计被政委唠叨的头疼。”大队长浑身一激灵,急忙问:“政委去哪儿了?”
“出去了。”
大队长不放心,趴在楼梯间窗户上探出身体往外看,确定门外和院里都没有政委的影子,他才敢下楼。
张怀民叫大队长跟局长说一声,他就驱车去接苏笑笑。夫妻俩买一捆黄色的纸和一盘鞭炮就下乡。一捆纸听起来少,其实在乡下就拿两沓。张怀民买的一捆有二十沓。这年月只有很近的亲戚才拿这么多。
苏笑笑只是侄女,还是几年不联系的侄女,拎着简单两样在村里人看来很给刘二伯一家面子。
苏笑笑和张怀民把纸递给刘二伯的孙子,到院里看一眼就出来——庄小婶把她拉出来的,担心苏笑笑收不住脾气嘲讽刘荷姐弟几人,因为她知道“北上”这事是刘荷的丈夫和妹夫撺掇的。
这件事还是庄小婶告诉的苏笑笑。
张怀民出来,村长就给他递烟。张怀民微微摇头,刘小叔招呼到屋里喝茶。其实刘小叔没有准备茶,而是洗了一盘水果。苏笑笑坐下他就递过去两瓶奶味饮料:“这个是刘庄买的。他说小孩喝了身体好。我说再好也不能一次买两大箱。他说我们也能喝。我觉着味挺好。”
庄小婶指着他说:“一天两瓶,早上一瓶晚上一瓶。””
刘小叔下意识想笑,刚咧开嘴角想起他二哥又改叹气:“我们兄弟四个,两年就少了俩。”
苏笑笑:“二伯是自找的。我爹脾气冲,就算不是生病,他也有可能因为太激动而倒下。你看大伯不是好好的?你比大伯小十来岁,你怕啥。再说,不是还有大姑?”
庄小婶不禁说:“我也是这么说他。”
苏笑笑顺嘴问:“大姑来了吗?”
“她下午过来,叫上你那几个表兄妹。还有刘旭和你妈。”庄小婶话赶话说出来意识到失言,忽然想起什么又放松下来,“听说你妈上次生病住院,你去看过她?”言外之意,你们母女和好了吗。
苏笑笑无语了:“她这么说的?”
“不是啊?”
张怀民把他丈母娘小病说成重病,哄苏笑笑去医院,借机跟苏笑笑缓和关系一事和盘托出。
庄小婶听傻了。
刘小叔没好气地问:“你妈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不能找个机会摊开好好说?小病去医院也不怕变成大病。医院里那么多病人,一人一口气,好好的人也扛不住。”
刘小叔深有体会。那次去看刘二伯,他第二天就病了,毫无征兆。他去拿药跟医生说只吃过黄桃罐头。医生看看天气,不应该。再问得知他去过医院,就告诉他被病人传染的。
庄小婶:“我做点吃的,你们吃过饭就回去吧。”
刘小叔:“现在就回去吧。”
“不行。坐下不到半个小时就走,村长队长都在外面看着,人家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