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这不是挺好的吗?”
兰濯有些困惑:“可是我和杜公子做的都是噩梦。”
武林盟主直视沈乘月:“所以,如果你梦到了这件事,说明它对你而言就算是噩梦。”
“我猜它的确是,”沈乘月耸耸肩,“我大概只是害怕自己回到那种原本可以拥有的生活里罢了,但它比起你们的恐惧实在算不得什么,它甚至不是一个坏结局。”
它的确不是一个坏结局,只是假使故事的结局当真如此,个中人会不会宁愿没发生过这段故事?
“别围着我了,”沈乘月问清其他两人的梦境后,连忙赶人,“最需要安慰的是兰濯才对。”
“我才不需要,”兰濯玩笑道,“别提梦境了,最该安慰的是现实里的大家吧,我们平白吸了一肚子瘴气,却没捞上来那传家宝,没赚到大钱。”
“其实十一和十七又回去了,”盟主道,“两人气不过,准备拿刀逼迫村民去捞。”
两人不是拿钱办事的吗?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大气性了?沈乘月捂脸:“我该给他们涨涨工钱了。”
众人散开,沈乘月独自散步到甲板边缘,扶着栏杆,深呼吸,吐出了心中郁气。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虽然大家还是怀疑沈乘月有什么隐瞒,很是小心翼翼地善待了她一段时日。
那传家宝最终竟真的被打捞了上来,是一只镶嵌满珠宝的柜子,几人把东西送给富商,拿到了酬金。两名杀手拿了大头,按理说这些钱已经足够他们后半生度日,不必继续杀手生涯了,但两人也不提这个,只是继续跟在沈乘月身后走南闯北。
沈乘月却暂时没了遍览山河的兴致,她做了那个梦后,总有些放心不下,最近几次行商都局限在北边境内。
第100章 第100章焚城
沈乘月踏过遍地的焦土,触目所及都是断壁残垣,鼻尖似乎还残留着皮肉烧焦的气息,一切都正与她最恐惧的梦境中那般相似。
她终究是对其他几人有所隐瞒,她梦见不止是沈瑕的死亡,还有战争发动后的种种——战死沙场的士兵,是谁的孩子谁的朋友?被屠戮殆尽的百姓,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人们,梦里一张张染血的面孔,早已分不清是大楚人还是夷狄人。
梦境不过是揭露了她压在心底从来不肯去想的忧虑,午夜梦回时,她到底有没有对自己推波助澜发动战争的行为有过一丝丝疑虑?答案只有她自己清楚。
沈乘月走过焦黑一片的土地,脚下踩到了什么,低头细看,似乎是寻常百姓家哄小孩子的玩意儿,被烧过又被踩踏过,如今只留下了半个残骸。
杜成玉站在不远处,神情肃穆。
兰濯也哀声叹了口气。
这是大楚北境的一座小城,名为横峰,被夷狄大火焚城,
此时尚能看到街上不少焦尸,从残存的身形上来判断,大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几人没法从面孔上判断,是因为这些焦尸的脑袋已经不在了,统统被夷狄军割走,提着去驻军的边关城门下叫嚣了。
沈乘月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但也有听闻,听说以夷狄五王子带头的士兵们,每人都把不少脑袋绑在马后,策马跑起来发出碰撞的闷响。大概共有几百个头颅,被在地上拖着,先是留下几道焦痕,然后磨损,里面没烧透的腐血又留下了暗色血痕。
守城的士兵们站在城楼上,一开始还没看清那些是什么东西,疑惑地盯了一会儿,待终于反应过来,先是震惊,再到忧伤,最后是愤怒,其中不少人扶着城墙,忍不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到只剩清水也止不住地作呕。
他们气得想开城门提枪出战,但出兵要等上面下令,待事情报上去以后,那一群夷狄人早就跑回草原上无影无踪了。
北境焦土之上,十七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在沈乘月耳边轻声道:“姑娘,数过几遍了,二百一十六具尸首,并无错漏。”
沈乘月对她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十七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