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眼神,一位姓孙的老板站在了她身边,为她斟酒。她的对手在主动提高着筹码,沈乘月今夜却好似被赌神眷顾,连胜了十数局,把对手的筹码通通纳入囊中。
对手红着眼睛一拍桌子:“我就不信了,这局我押十万两!”
“十万有什么意思?”沈乘月挑眉,“一百万两如何?”
“这……”一百万两,放在哪里都是相当大的数目。听闻这边赌上一百万,不少闲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现银不够的话,请现场诸位帮你凑一凑?”
“好!”一名商人站出来,“沈老板难得到此,当然要让她玩个尽兴!这钱我凑了。”
见她主动提高筹码,众人哪有不应之理,纷纷附和,对手得了保证,点头应了下来。
沈乘月再次摇动骰子,这一次把骰盅重新放回桌面时,于周围一片杂乱中,她捕捉到了一声细微轻响。
她余光一扫,见她身边的孙老板将手放在桌下,见她看过去,才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重新双手握住酒杯,向她敬了杯酒。
沈乘月用力一拍桌面,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开盅!”
见她只是要开盅,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
对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动作很快,先她一步打开了骰盅,两六一五,十七点,换在其他时刻几乎已经稳操胜局,但沈乘月显然不是寻常对手,她今日已经摇出了几次三个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手上,看着那细长的手指握住骰盅,露出其下三个玉白色骰子,每只骰子对着屋顶的那一面都刻着六个圆点。
周围看热闹的闲人已经兴奋为她嚎叫起来,但商人们的沉默持续得似乎有些太久了,他们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又盯着那骰子看,但怎么看都是一十八点。
离她最近的孙老板失声:“怎么可能?!”
其他商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善,他意识到什么,连连摇头。
沈乘月却搭住他的肩,以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量道:“多谢了。”
“不不不,我没有,”孙老板顶着众人问罪般的视线,冷汗直流,“你谢我做什么?”
“咦,我谢你刚刚一直帮我斟酒啊,大家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沈乘月微微一笑,“一百万两,诸位请了。”
她正对面的对手已经面如土色,猛地抬头去看其他商人。
有人回避着他的目光,那人脸色一冷:“说好大家都有份,只是由最擅骰子的我上场,若是反悔,别怪我说什么不该说的。”
商人们偷眼看向沈乘月,后者似乎并未察觉什么不对,正笑着附和:“是啊,刚刚不是说好了大家帮他凑一凑吗?”
于是大家都开始面如土色,一百万两凑一凑倒不至于破产,但这毕竟是太大一笔数额,平白在赌桌上送出去,何人能情愿心甘?
有人硬着头皮站出来:“我们手头没留那么多现银,有钱都买铺子投进去了,不知沈老板可否宽限一段时日?”
“这可奇了,一百万两输出去我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我才敢押,但你们既然输不起,又跟着我乱押什么?”
“……”
“好吧,我体谅你们,很少有人手头会有那么多现银,除了我,”沈乘月笑得亲切又无害,“所以我不要银子,我允许你们用名下的产业,客栈、商铺等来抵债。别怪我心狠,若今日输的是我,我猜大家不会同意我赖掉这笔账吧?”
“怎么会呢?”众人打着哈哈。
沈乘月从袖口掏出一张纸,缓缓展开,开始点名:“我要赵老板的青云庄,钱老板的名花苑,孙老板的行云楼,李老板的柔妩园,还有周老板的大厨,吴老板的三杯醉酿造方子……”
众人瞪着她手里那张薄薄的宣纸,此人竟是有备而来,大家的筹谋竟为她做了嫁衣,有人急怒攻心,冲上前指着她的脸:“你个小……”
此人话未出口,被其他尚有理智的商人捂住嘴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