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方有一头发夹杂着银丝的女子正伏案精心绘制着什么,沈瑕拿起桌上一页纸,她皱眉提醒:“放下!墨迹没干,别弄花了。”
“罗姨。”沈乘月打了声招呼。
“嗯,”女子随便应了一声,“一边去,别挡光。”
沈瑕小心地把东西放回原处:“我以为你是这些人的老板?”
“手艺人嘛,有足够和脾气匹配的本事就好,”沈乘月建议,“忍一忍。”
“什么手艺?”沈瑕瞥了一眼桌面,“伪造路引?”
“路引和照身帖,罗姨以前是伪造古画的,后来遇到点麻烦,我把她捞了出来。以她的手艺,完全能做到以假乱真,”沈乘月得意地介绍自己心爱的下属,“连签发路引的户部都看不出来。”
“这么多路引,你是打算犯个多大的罪?”
“你问我?”沈乘月把问题抛了回去,“我怕哪天被你连累需要逃命才是。”
沈瑕掩唇微笑:“姐姐想得太多了。”
“说笑的,只是有备无患,每一张路引后面都对应着一个完整的背景故事,”沈乘月从堆叠起来的纸张中抽出来一张路引,得到了罗姨的瞪视,她勇敢地瞪了回去,“这个身份,是蜀地中远镖局总镖头的表妹,前往投亲,顺便接掌表哥的镖局。”
沈瑕不解:“蜀地真的有这样一家镖局?”
“一个月后,就会有了,”沈乘月笑道,“如果这位投亲的表妹不出现,那这家镖局就会一直正常运作下去。”
沈瑕必须承认,她再度感受到了震撼:“好大的手笔。”
“也还好,身份不启用,那镖局也是一笔生意,会有进账。还有这个身份,在江南买下了一座宅子,只是房子的主人在外地陪伴家人,宅子暂时被租赁出去,”沈乘月又抽出一张路引,被瞪着瞪着很快就习惯了,“房主人出现后,会收回这栋宅子自住。”
“还有呢?”
“这个身份,哦,这个不错,大富豪,大商人,也是大善人,去外地做生意赚了大钱,给家乡及附近城镇建了很多私塾,”沈乘月把手里的路引放回去,“她终于决定回家乡附近定居时,想必会受到乡里乡亲热烈的欢迎。”
“我明白了,”沈瑕很快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所有身份都有人证,都有前情铺陈,不会凭空出现,以至于被当地人怀疑。”
“没错,”沈乘月笑道,“我前日刚刚用这法子安顿了一个人,等他抵达目的地,会给我传来消息,希望一切顺利。”
“什么人?通缉犯吗?”普通人哪里需要这么错综复杂的搬家方式。
“给了我四百九十万两的人。”
“他是怎么安顿的?”沈瑕好奇。
“妹妹,我非常信任你,但这是个秘密,对不住,”沈乘月摇了摇头,“既然想让它成为秘密,就最好对谁都别说。”
“我为你的缜密感到开心,”沈瑕并没有被排除在外的恼怒感,只是略有些意外,“连罗姨都不知情?”
“她做了太多路引,并不清楚我会启用哪一张。”
“但他被安顿的地点,离京城不会太远,”沈瑕分析,“从你脱离循环至今,要安排先遣队伍去当地铺陈背景,做好铺垫,再给你传消息,让他出发。若位置在遥远的蜀地,就算把先遣队伍脚程算到最快,或是干脆雇佣当地人,再加上信鸽或驿站传信的时长,时间仍然不足。”
“不必费心分析,”沈乘月笑道,“我清楚时间匆匆,这个地点不够牢靠,只是他被困于京城太久了,急着离开。等其他的布置好了,我还会给他更换下一个。”
沈瑕点了点头,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桌上的杯盘碟盏:“这又是什么?看起来像冰饮。”
“就是冰饮,”沈乘月上前讨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妹妹,“这些人在调试最美味的饮子。”
沈瑕浅啜一口,又观察着杯中的粉色饮子:“的确美味,但这项尝试似乎没有必要在地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