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便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让她在身边入座,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沈姑娘平日读什么书?”
哟,这问题她熟啊,好久没遇到了,沈乘月有些激动地挺直了腰板,开始报菜名:“四书五经、史记汉书、昭明文选、通鉴辑览、骈体文钞、六朝文絜……”
和当初一模一样的答案,只是这次没吹牛,她当真读过。
“沈姑娘读过这么多书?真是不错,”周夫人轻飘飘地夸了一句,转而问起,“可读过女四书吗?”
“我一个做门客的,说自己爱读女训女诫您也不能信啊,”沈乘月给自己斟了杯酒,“不然三殿下想提些谏言、做些实事,我却劝他要切记和柔为上,要与和为贵,勿与朝中任何人轻启争端,那也不大合适啊。”
周夫人锐利的目光定在她脸上:“沈姑娘倒是伶牙俐齿。”
“多谢称赞,”沈乘月仿佛找到了知己一样,咧嘴一乐,“我敬您一杯。”
周夫人垂下眼帘,不再看她,也不接她的酒:“沈姑娘这性子,怎么就当上门客了呢?”
沈乘月托腮:“夫人也觉得我当门客有些屈才了吗?”
周夫人彻底不搭理她了,专注地盯着高台之下,似乎能在正弹琴那姑娘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沈乘月又问:“您这壶甜酒还喝吗?”
“不喝了。”周夫人一字一顿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乘月转手就把酒倒入自己杯中。
周夫人扫她一眼,发现她自己小桌上那壶竟已然空了,心下不喜又添了一分。
浇花亭下,丝竹声声。
有女子伴歌起舞,水袖飞扬,身姿娉婷曼妙。
高台上视角很好,把一切尽收眼底,沈乘月看着看着,晃了晃手中酒杯:“原来站在看台另一端是这种感觉。”
周夫人清了清嗓子,趁机敲打她:“那沈姑娘是喜欢在下面表演还是在上面观赏呢?”
“都行啊,我不挑。”沈乘月灿烂一笑,似乎压根没听出什么言外之意。
“……”周夫人陷入沉默,迟疑地看她一眼,似乎想问她是天生缺心眼还是后天脑子被驴踢了。
待台下姑娘一舞毕,周夫人立刻把人叫上来问话,那姑娘拾级而上,盈盈下拜,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
沈乘月取了只空杯子,起身为她斟了杯甜酒,姑娘连忙推拒:“家中管得严,不让我饮酒。”
周夫人严肃地盯了沈乘月一眼,眼神里含着四个大字“看看人家”。
沈乘月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自己施施然将这杯酒饮下。
“姑娘平日读什么书?”周夫人问。
“咳。”沈乘月被甜酒呛了一下。
周夫人深吸一口气:“沈姑娘,这又是怎么了?”
“对不住,”沈乘月为打断二人对话致歉,“只是没想到人人面对的都是这个问题,有些惊讶罢了。”
周夫人咬牙。
那姑娘抿了抿唇:“略读了些女四书。”
“厉害啊!”沈乘月惊叹,她试探了好几次轮回得出的完美答
案,感情这姑娘第一次遇见就猜到了,她忍不住鼓了鼓掌,“正中周夫人心目中的完美答案!”
那回答问题的姑娘神色扭曲,似乎是快憋不住笑意了。
周夫人忍无可忍:“沈姑娘,要不你去你们殿下那边坐会儿吧。”三皇子坐在看台不远处,周夫人为了方便问姑娘们话,才稍稍与他隔开了些距离。
“是。”沈乘月随遇而安,让她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是离开时还不忘顺走了周夫人小桌上的酒壶。
有了这厮对比,周夫人看谁都像完美外孙媳,也不态度冷淡了,拉着这些姑娘的手絮絮聊着,似乎生怕沈乘月见这边没人,又杀个回马枪回来陪自己聊天。
她这边和姑娘们聊着读书写字,台下表演骑射的女子一箭正中靶心,勒马回首,沈乘月立刻奉上掌声,并扬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