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银月元君陨落几百年,炽炘剑君还是这个死样子,不像是给光明磊落的剑修,像是个因为失去主人而彻底疯狂,不断撕咬敌人的野狗。
世人觉得银月元君光风霁月,端方文雅,娴静又温柔,是一等一的风流人物,就连黎烬安也这样坚定不移地深信着,要是谁敢当着她的面说银月元君的坏话,那她绝对会暴起杀人的。
只能说银月元君的外在形象太能唬人,她又太会伪装,将自己包裹成雅致出尘的样子,实则内里很是恶劣,只不过这份恶劣只针对特定的人。
不过这个被针对的特定之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特别享用银月元君对她的恶劣。
“道宗宗主管天管地,威风惯了,难不成还管上了别的情缘如何相处吗?”炽炘剑君把脸从酒杯里抬出来,眉毛一挑,神情莫名邪气,“还是说你也想被训成家犬却求而不得?”
“……”
哪来的傻狗。
净亭道君深呼吸一口气,她算是发现了,遇上黎烬安和炽炘剑君这对师徒,她注定是要无语到底的。
炽炘剑君犯浑的时候简直就是放大版的黎烬安,更难缠了。
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的报应,她的报应就是明攻玉和谢怀雪、谈煜和黎烬安这两对师徒。
“我不想给人当狗,我只会做人上人。”
她着实没有炽炘剑君这般奇特的爱好,她是爱看乐子,但拒绝自己成为乐子。
目前修真界还没能出个能让道宗宗主当狗的人,银月元君也不行,她可不像炽炘剑君这样没皮没脸。
炽炘剑君又是古怪且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眼巴巴地要加入我和银月之间,现在倒是撇得一干二净了。”
净亭道君无语凝噎,气极反笑,她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炽炘剑君今天来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心里不顺畅,就使劲折腾别人,就算是她什么都不说,也会被扣上各种各样不带重复的帽子。
“你别来我这发疯。”净亭道君眉宇间染上几分凉薄,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要发疯也可以,但你在发疯之前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欠你的,也不欠银月的。”
她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说别的,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对银月漠然视之又如何?”
“你明明知道我有苦衷,却还是怨恨我至此,你……”
后面的话都被净亭道君咽下去了,因为她看到炽炘剑君脸上平淡至极,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就知道这厮心里想得明明白白,但就是故意这样做。
不然的话,独自一人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辗转反侧,扼腕难眠的夜晚可不好过。
将炙热的爱寄托在银月元君身上,将浓烈的恨砸在净亭道君身上,也算是一种爱憎分明的方式。
这厮看着浓眉大眼的,竟然还挺会耍心机的。
净亭道君冷笑出声,抬手恨恨地指了指炽炘剑君,“我倒是小瞧你了。”
炽炘剑君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哈欠连连地说道:“大家一起都不痛快多好,也不会落下谁了。”
人人欢喜不好做到,人人难受还是很容易的。
净亭道君静静地看着这狗东西,福至心灵间,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炽炘不是把自己当成是银月的遗孀,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件银月留下的落满灰尘的遗物。
她的心狠狠地一抽,那些刺耳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了。
可惜炽炘剑君并不懂她的体贴,“发疯还是得找熟人,要不然我发疯别人也看不懂,还得找个好地方,这样的话,能勾起更多旧日的回忆,至少不会无话可说。”
很显然,若不是故意来找茬,炽炘剑君根本不会踏足净亭道君的秘境。
比起疯子发疯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个疯子有理有据地发疯,清楚地直到自己在做什么,并死不悔改,一条路走到黑。
炽炘剑君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净亭道君的苦衷,她只需要恨她就行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