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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捏肩膀,耿序的肩膀起初很硬很紧,慢慢地在按摩下舒缓开来。

她没说

什么话,书房内寂静无声。

许久。

她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水珠落下。

等低头一看,她怔住了,泪水顺着耿序的脸颊滑落,在这个她从未曾看过脆弱的男人脸上,她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悲痛的表情。

耿序一把抱住闻从音,脸靠在她的怀里。

闻从音过了一会儿,手放了下来,轻轻地拍他的后背。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眼里满是红血丝,“我妈死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听见这个消息时的那种感觉。

找寻了二十多年,说实话,耿序什么最坏的打算都做过,他甚至想过,他妈妈可能被带去其他国家,也拜托人在国外寻找过。

他也知道,隔了这么久,人没了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还是始终不愿意放弃。

毕竟,万一,万一他妈妈还活着呢。

可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冷酷。

那个带走他妈妈的医生被他一个朋友认了出来,耿序请了假赶过去,却发现那医生在内蒙古那边待了十几年,光棍一条,没怎么跟人来往。

耿序那时候已经有不祥的预感,等见到那医生的时候,说明自己的身份,那个医生没有狡辩什么,直接带他去到他妈的坟墓前面。

耿序让人开了棺材,托人请了法医过来验证,死者的骨龄、身体状况,跟他母亲的一般无二。

他母亲二十多年前就没了,医生供认不讳,是他挟持他母亲离开,但他否认自己想害死人,只是承认自己一时糊涂,因为爱慕他母亲,加上被人撺掇,所以才想出这种主意。

但他没想到耿序母亲许文秀是个非常刚烈的人,发现自己被带走后,就想逃离,两人挣扎打斗中,医生失手杀了耿母。

闻从音听见这话时,手抖了抖,“确认真的是失手,不是故意的嘛?”

耿序紧紧地握着闻从音的手,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法医鉴定过伤口,是猛烈撞击导致,具体是失手还是故意,不好确认,那个医生78岁了,还得了骨癌……”

闻从音的心更是往下沉了沉。

78岁这个岁数,监狱都不收了,何况还得了骨癌,就算真送他坐牢,也很难说到底是成功报复了他,还是成全了他。

要是坐牢的话,国家还得出钱给他治病。

“我已经把我妈的尸体火化,打算在北京找个好地方安置她。”耿序抬起头来,看着闻从音。

闻从音轻轻抚摸他的脸,酸涩心疼:“应该的,这件事,回头是不是也要告诉大姨他们。”

“现在还不行。”耿序咬着牙,眼神狠辣,“那个医生说了,当初给他帮忙,给我妈下药,让他能够顺利带走我妈的人就是孙永芳!”

“噗通!”

孙永芳在噩梦当中醒来,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自从化疗之后,她的头发掉落,身体越来越无力。

只是这股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她记得,睡觉之前,门窗都是关着的。

孙永芳朝着风吹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单人病房的窗帘被吹得鼓动,砰砰砰地闷声不断响起。

肯定是那些护士过来开的,这些人,一个个干活干成这样,分明是欺负她现在病了,没办法报复她们!

孙永芳对护士们怨念颇多,化疗的疼痛让她失去平时的端庄得体,她不敢对医生们发泄怒气,只敢拿护士们开刀。

孙永芳按了好几下铃,却迟迟没人过来,她又气又怒,这会子身上病痛难忍,被风吹着,更是只觉得那些风仿佛顺着骨缝吹进了她的四肢百骸,一把把冰刀刮着她的血肉。

她强撑着,下床朝着窗户走过去。

可就在离窗户越来越近的时候,那阵风却忽然慢慢地变小,窗帘被吹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到最后,一丝风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