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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

可容津岸下葬那日,下人在他遗物中发现了一封休书。

容津岸未留任何遗言,却有一封详尽的休书留给叶采薇。

以叶采薇对容津岸的了解,当时她第一反应是觉得容津岸兴许是早已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无论他与她成婚这五年是否有牵挂过她,但在他临死前,他或许是想让她脱身自由的。

他死后,她可以再改嫁,或许还会留有一笔钱财安置她。

可是容津岸死得突然,众人找遍了他的遗物,除了这封不知何时就写好的休书,再无更多。

容津岸在世时,叶采薇日子过得太过舒适,即使丈夫不爱她,她却是衣食无忧享尽荣华,以至于再到离开将军府时,她才发现自己竟是从未替自己的以后做过打算。

没有积蓄,没有存余,只带有一点从将军府拿到的银两,甚至都不知自己往后要如何生存下去。

将军府内也是一团糟,无人能够顾忌一个已被休弃的前将军夫人。

最初那一年,叶采薇勉强找了个差事糊口,也还算过得去。

可直到那年,她突然患疾,就此一病不起。

一个人在外的平房中无人照料,病疾一拖再拖,直至病入膏肓。

最为艰难之时,叶采薇也曾恨过怨过。

甚至觉得自己最初以为容津岸是想放她自由的休弃,其实只是他早已不愿与她再做夫妻的打算。

容津岸心中一直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她并不知晓那人是谁,却也知道容津岸最初娶她是被逼无奈,自然也从未想过将她真正当成自己的妻子。

但后来,叶采薇又在凄凉艰苦的日子里和自己和容津岸和解。

她同样未曾爱过容津岸,除了吃他的用他的享受本不属于她的富裕人生,甚至从没有真正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更没有和容津岸生育后代。

叶采薇上辈子的最后一年,寒冬凛冽,像是在为她即将燃尽的生命呼啸送行一般。

容津岸生前的部下在那间平房找到她,终是将她再次带回已经没落的将军府,却已是为时已晚,无力回天。

此事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说天意弄人。

若是可以,那个曾经如烈日般骄傲耀眼的男人,又怎会想如此就结束了生命。

她也亦然。

一朝重生,叶采薇自知自己算不得有远见之人,更没有逆天改命的谋划能力。

她在暗色中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床榻发出轻微“吱呀”声,被褥也摩擦着身体在静谧夜色里窸窸窣窣地响着。

视线中,几步之远的角落地铺里,男人高大的身形有些憋屈地躺在地铺中。

他背对着她,侧躺而眠,那道背影看上去和她前世在床事后的榻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叶采薇忽的在想,若是今生她按部就班地去到知府,五年后她是否会再次嫁给容津岸。

知晓后事,她便能提早做准备,即使容津岸仍如前世一样要将她休弃,她也能在离开将军府前攒够好大一笔钱财,哪还需如此时一样,为了五百文的过夜费与他斤斤计较。

或许,她不应该放任这么一棵摇钱树离她远去才对。

问鹂在此时突然来通报,说奚子瑜到了,已经在隔壁,看望还在昏迷的叶琛。

叶采薇被容津岸按回了床榻。

他俯身亲了亲她僵硬的面颊,说自己过去招呼。

但叶采薇又哪里是听话的人?

她几乎立刻就从床榻上起来,一面落地走,一面顺手把满头的青丝松松挽了个髻。

等她走到隔壁叶琛的房门口,刚好听见了奚子瑜的声音,他在同容津岸说话。

“仲修,你们不必如此紧张。容安他坚强得很,他曾经一个人从东流跑到应天,还曾经落到人贩子和流寇的手中,他虽然年纪小,却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生死攸关,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们放心好了。”

叶采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