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哭了,转头一看,却见小姑娘脸色虽白,眸子却亮灿得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底像是别有心思,却叫人参不透。
叶采薇眨了眨眼,心下的慌乱反而在容津岸的注视下逐渐消散了不少。
触及他审视中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嫣唇再次轻启,试探地又低唤了一声:“可以吗,将军?”
哗啦一声水声,容津岸洗净双手动作不太顺畅地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毛巾擦手。
很快毛巾被随手扔到一旁,容津岸到嘴边的话转了又转,半晌后才迟疑道:“一起什么?”
叶采薇抿了抿唇,恢复知觉的双腿连忙迈开步子彻底远离那滩血迹。
直到走到容津岸跟前她才紧张道:“方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他真的……他死了?我实在有些害怕,让我这时一人去隔壁屋中,我担心……”
话语声适时止住,随着叶采薇走近,容津岸这才看见她交领衫领口处的白边沾染上了几滴血迹。
并不明显,但格外刺眼。
屋内已有烛灯照亮,少女好似柔弱的模样清晰映入眸中,瓷白的肌肤逐渐恢复血色,稍有凌乱的发髻让她显得有些可怜。
唯有那双漂亮的眼眸,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光点,分明像是在询问她所害怕担忧的事情,但心下在意的却是别的方向。
容津岸眉心微动,知晓她的害怕,又觉得甚是离谱。
沉冷的眸光来回在将她打量一周,似笑非笑道:“所以一起什么,你要和我一起睡?”
叶采薇眸光一颤,像是有一瞬被戳穿心事的心虚,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敛下眉目羞赧了似的,忙摆手道:“我是说与你在同一处屋子,我睡外面的坐榻也行的。”
容津岸有片刻沉默,眸底神色意味不明,叫人不知他此时在揣摩着什么。
好一会后,他才再度开口:“我暂且还要处理些事,这屋子沾染了血迹你一人睡这岂不更是害怕,已经无事了,你且回屋歇息,我会派人在外面守着你。”
叶采薇好似意料之中会被拒绝,几乎没有半分迟疑地点了点头,模样很乖,全然没有要继续纠缠的意思。
只是她迈动步伐前,又忽的抬眸看了容津岸一眼,眼尾微扬,眸光轻颤,缓声道:“还有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容津岸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叶采薇已快速转身迈步离去,模样匆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几步走到门前,又忽的顿了一下,背对着屋内小声道:“别忙太晚了,早些休息,那我先去睡了。”
直到沉寂夜色中清晰传来隔壁房间关门的声响,容津岸才彻底从怔愣中回神。
但心下却莫名躁动了起来,那抹早已散去的柔软回忆又再次席卷而来。
已经因为与容文乐费口舌纠缠耽误了时辰,施全不做停留,准备回宫复命。
行至院中,忽听得一声异响,然后是诡异的呼啸,他眼前一闪,接着便有“啪”一声沉重的闷响。
容文乐从楼上一跃而下,额头是血,口中的鲜血也挂满了下巴和前胸的衣衫,从高空落地痛极,但他仍旧一点一点爬到施全的脚边,虚弱地哀求:
“施公公,小的、小的求求你了……”
靠近权力中心,施全见惯了皇亲国戚、文臣武将之间的互相背叛,而因着身体的残缺、再无后嗣,宦官之间,却是最讲求忠义。
容文乐舍了命也要给宫里的容津岸带信,施全长叹,最终松了口:
“好吧,咱家答应你。”
第六十九章
自嘉泰十五年年初伊始,年仅二十五岁的嘉泰帝便开始整日沉湎酒色,身体虚弱,甚至每况愈下,天下亿万万百姓的君父,不仅不上朝,连出宫至京郊祭祀都不曾,但却仍旧将庞大的帝国牢牢把持在自己的手中。
国本之争绵延十余年,也并未因为嘉泰二十九年皇长子获封太子而彻底结束,之后太子党与齐王党又你死我活地斗了十几年,至嘉泰四十四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