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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濡,水灵的眼眸拘谨地不敢四处乱看,只求助般地看向唯一识得的容津岸。

她在马车上微躬着身子,正和马车边挺立站直的容津岸一般高度。

两人对视,目光交汇,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周围不知是谁,忍不住地发出声音。

“哇哦。”

“我、我眼花了吗?”

“真是个姑娘。”

“还美、美得很……”

“这就是将军那位恩人?”

叶采薇耳边充斥着士兵们已是刻意压低,却仍是掩不住声响的各样男声。

饶是她前世嫁过人,活过三十年,也从未待在过同时有这么多男子的聚集之地。

她自是拘谨不已,脸颊也微微泛起红热,垂眸朝马车下一看,又犯了难。

容津岸的马车大抵是以他的体型量身定制的,那高度容津岸一抬脚便能轻而易举跨下去。

但对于叶采薇的小个子来说,实在有些太高了,宽大男子衣袍也令她行动不便。

犹豫一瞬,叶采薇只得又抬起头来朝容津岸小声道:“有点高,可否扶我一下?”

细软的嗓音出现在这一堆糙汉子聚集的军营里显得格格不入。

容津岸神情怔然一瞬,敛目瞥见叶采薇无从下马车的尴尬姿势,这才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哇哦!”

枯燥无味的军营生活,一点小惊喜就足以让大家兴致勃勃。

周围顿时又是一阵起哄欢呼声,一个个士兵眼睛放光兴致十足,头一次见军营里来了女子,自是激动不已。

更莫说还是位和自家这位从不近女色的将军有关系的女子,还如此娇艳美丽。

容津岸面色微沉,目光先是瞥见叶采薇手臂上连黑色外袍都沾染上深一层的湿濡印记,而后冷眼扫过周围:“都没事做了?”

有胆大的士兵搓了搓手,嬉笑道:“这不正休整吗。”

容津岸微眯了下眼眸,倒也不是发怒,但仍旧威严十足:“既是睡不着,负重绕山一周,够不够你们休整?”

众人一听,顿时脸色骤变,忙摆手摇头,一个个哪还敢多看,该干啥干啥,一窝蜂全散没了影。

叶采薇迷茫地看了眼仅剩几名守卫的空荡大门,回过头来时发现容津岸目光再次垂向她的手臂。

容津岸问道:“还有何处受伤?”

叶采薇垂头,目光落在自己早已被血污侵染湿透的白袜上。

她一时间有些窘迫,下意识蜷缩了脚趾。

还没开口,容津岸似乎已是知晓她的意思,转而道:“我先看看,上过药再歇息。”

话落,容津岸伸手将黑色外袍连带着她湿泞的中衣一并推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刺痛令叶采薇下意识缩手,眉心紧蹙着,嘴里忍不住痛呼出声。

容津岸动作顿了一下,目光中白皙皓腕上一条向上蔓延的血痕伤口尤为醒目,娇嫩的肌肤发肿泛红。

这点小伤若是落在他的臂膀上,甚至都不叫人上心多看两眼。

可叶采薇肤白腕细,伤口虽是流血不多,但看着却是触目惊心。

容津岸下意识便蹙起了眉头,缓缓收回手别过脸去:“我让人先带你去屋里,伤口不要碰水,一会给你拿药来。”

叶采薇被人一路带到营中的一处军帐内。

带路的是个年纪尚小的新兵,一路上止不住地往叶采薇脸上看,又微红着脸在被她发现之前连忙垂下眼来。

到了地方他磕磕巴巴地介绍着何处沐浴何处睡觉,最后才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您是将军的贵客,自不能怠慢。”

贵客。

叶采薇眨了眨眼,也已是猜到营中士兵皆知容津岸此番遇难被她救下之事。

这倒是个好兆头,她微微一笑,心情大好:“多谢,劳烦你们了。”

于叶采薇而言已是纸醉金迷的日子,令她实在无心提起心绪去介意容津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