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回来,给我这个老师脸上增光。”
只要每次提起她的书稿、她的学生,叶采薇眼睛里的光采藏都藏不住,睇眄流光,熠熠生辉。
温谣想,年少青葱烂漫时,叶采薇也向她提过自己的夙愿,只是身在闺阁,作为女子的本分便是做好当家主母、相夫教子,人人都这样,她们也只能这样,而无论是教书育人、著书立说,还是游历天下、甚至高居庙堂,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可叶采薇经历家变与婚变,却兜兜转转实现了少时的梦想,若是“做自己”的代价如此巨大,谁又敢为此破釜沉舟呢?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是是是,叶先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①’,叶先生门下高徒辈出,明年春闱和殿试,还要给叶先生争个状元回来,叶先生迟早桃李满天下。”温谣把玩着叶采薇的素手,柔荑抚弄她的手心,
“但方才书院的山长过来,你又为何急急拉着我走?我记得载徽书院的山长,是、是……”
“是我爹从前的同侪,他们都认得我。”叶采薇道。
京城几间书院的事,都是容津岸告诉她的。
“这次我回来,主要是为了看望你,不想惹来太多麻烦,刚才也是我实在心痒痒,冲动了。”叶采薇的言语里又带着后悔之意。
屠了秦家满门又如何?只要他想,什么周家李家皆可屠尽。
这些跟着三皇子作威作福的败类,本就该杀。
容津岸冷笑一声:“备马,入宫。”
此刻并非上朝的时间,却有一大批朝臣聚集在文德殿前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赤色兽纹锦缎衣袍的男子,他下巴微扬,眯眼听着众人控诉容津岸的言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见到容津岸过来,朝臣们都纷纷噤声,规规矩矩地拱手道:“参见摄政王。”
那男子似是等候多时一般睁眼看向容津岸,随意地拱了拱手,眸中带着戏谑的笑:“见过皇叔,几日未见,皇叔怎的这般憔悴?”
“清君侧,锄奸逆,自是伤神。”容津岸淡淡道。
话音刚落,朝臣们皆是一愣,脸上纷纷升起不满之色,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容津岸在朝中虽然党羽不多,但兵权可是实实在在捏在他手中的,光是那一批对他唯命是从的黑甲军便足以威慑所有人。
而他们这些投在三皇子麾下的,本就是他的眼中钉,再加上刚出了一个被灭门的秦家,谁也不敢先做那个出头鸟,只是不敢忤逆三皇子的意思才聚在此处罢了。
“可是皇叔,秦大人究竟是不是奸逆,应当交由大理寺来决断,皇叔怎可自作主张屠他满门?”为首的男子上前两步,盯着容津岸道。
容津岸瞥了贺庭翊一眼,嗤笑一声,语气逐渐冰冷:“本王的判断,难不成还不如区区一个大理寺吗?”
话音落下,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容津岸勾着嘴角,笑意未达眼底,他扫了一圈神情各异的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到了贺庭翊身上:“三殿下还有何指教吗?”
瞧着容津岸这幅嚣张的样子,贺庭翊放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青筋突突直跳。
好啊,自从先帝驾崩,此人就愈发肆无忌惮,先是在刑场公然带走了苗疆女令他颜面扫地,而后又屠了秦家满门,折了他的左膀右臂,现如今当着众朝臣的面,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贺庭翊微微颔首,强扯出一抹笑容:“皇叔说得是。”
说罢,他便冲着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忙不迭走到容津岸面前拱手弯腰:“殿下,微臣有话要讲,如今帝位空置,朝臣群龙无首,各处都人心惶惶,是该从适龄皇子当中挑选有能力之人继承大统了。”
容津岸半眯着眼,没有出声。
四周异常安静,众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半晌,他才淡淡道:“此事本王需好生思量,明日早朝会给诸位一个答复,还望诸位莫要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