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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唰地就下来了,抽抽搭搭道,“多谢,骆、骆先生教诲,琬琰省得了。”

凄惨得像朵被霜露压弯的花儿,看得众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啪嗒。”

阴风骤起,厚厚的渰云又漂了回来,砸落一个个青铜钱大小的湿渍。

骆绮岫展帕遮髻,“呀,今日的‘观天报’不准呐,瞧这雨,说下就下。”

“比斗中止,请诸位随我入跫然堂避雨。”骆华岑三言两语地安排好众人搬东西,有条不紊地给贵客们带起路来。

骆绮岫才不想顶雨干活,眼疾手快拉住叶采薇,想拽她一同小跑去跫然堂。要是被舅母问起,还能说是叶采薇的主意,自己挣脱不开。

可她一拽却是没拽动。

叶采薇就像是个没有魂魄的泥胎木偶,愣愣望着人群。

“哎哟,我的祖宗诶,你都多大了,躲雨还得和姐姐手牵手一起吗?”骆绮岫起先以为叶采薇是在找许明姌。

但循着目光找去,却是叶采薇的侍女白檀。

“嗳!你去哪儿?!”骆绮岫揉了揉自己被猛然摔开的手。

她……得去找白檀问个清楚!叶采薇后脑勺隐隐作痛,逃也似的奔下了琢磨台。

刚刚去而复返的白檀给她打了个手势。

——容津岸来了!

琢磨台外圈是空地,本来可以置放座椅给各位身份尊贵的看客们,但骆华岑临时抽调不到人,许明姌等人身边的丫鬟又稀稀拉拉的不顶用,她总不能叫柔弱的贵女们力拔山河地来回数十趟抗起那些个死沉死沉的实木椅子,只能当没这一回事了。

“平时装聋作哑,没想到还挺会哭闹扮可怜。”上台前,夏琬琰飞速在叶采薇耳边蝇语了几句,“你逃不过的。别以为今天你让我出了丑,还能全须全尾地抽身。”

尽管“闲课”不算在比试范围内,但峣峣阙学课众多,总有斗者不擅长的,每届比三朝都会出现令人喷饭的精彩言行。这也是看点之一。

叶采薇自觉她作为十七岁的大姑娘,早非昔日吴下阿蒙,只轻轻还了夏琬琰两个字道:“幼稚。”

夏琬琰呼吸骤急。

伴随着她恨得银牙咬碎的声音,二人被从空地正式带上了琢磨台。

只是,叶采薇脚跟还没站稳,台下仿佛一阵说下就下的雷雨般,噼里啪啦地炸开了议论声。

怎么了?!她忍了又忍,才没将眼皮上的黑色厚布扯下。

京中的这些钟鸣鼎食之家向来自矜身份,表面功夫做得是极足的。纵使是比三朝这般看热闹的场合,也肃靖严整得跟守灵似的,满堂只听得萧萧风声。

怎么会闹嚷嚷起来?

难道……

叶采薇的小心肝猛地跳了一跳。

她第一反应就是容津岸带着“机筹处”的“玄使”们来了。

“叶姑娘,请吧。”抱素斋的一名女学生提醒道。

嗯?应该不是容津岸?比斗流程并未被打断。叶采薇按捺着不安与好奇,一次次伸手入琉璃箱,与夏琬琰轮番抓阄。

“哒。”“哒。”“哒。”

琉璃珠被依次放入刻了序号、分了小格的长盘中,令身陷黑暗的叶采薇感觉无比度日如年。

“第一轮,比画。”

眼前桎梏一松,重见光明的同时,琢磨台里的人语声简直要将附近的房顶都掀翻了。

叶采薇东望西望,连机筹处工作服“九曜七星袍”的袍角都没见着一块,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得知了要比画画这一噩耗。

书画是她学得第二糟糕的学课!!

叶采薇毛骨悚然,将注意力拉回琢磨台上。

却见到了令她更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上百双眼睛正瞪得如灯笼般齐刷刷地盯着她!

叶采薇吓得差点没叫出声,于是又开始东瞟西瞥。

转头向自己身后看。

向自己左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