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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入蛇口 gb 刀尾汤 94242 字 1个月前

这么做,才能既压住魔气,又将阵法反噬解决。

玉石因为他力竭落在了地上,叮呤一声脆响唤回了他的思绪。

玉石仍闪着泠泠灵光,没有沾染血液,分外干净。

他定定看着玉石,随后将手上的血液涂抹上去,直到整块玉石都沾染上血液才肯罢休。

这时门外又传来温软的声音:“师兄?我想了下,还是觉得来看下比较好,你没死吧?”

母狼,他们称作母狼的将领勒住马缰。蹭掉脸上的血。

只是几个呼吸,驼群就撞进了刚刚连接好的弩台之间,好像一只巨手搓碎纸片,防线顷刻粉碎。来不及躲闪的令官被踩成扭曲的铁和肉糜,轰然倒下的骆驼砸翻了骑兵,现场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左翼散!左翼散!躲开驼群!”

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两边也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跟在驼群后的是寒魁的援兵,疾驰在正中的那位将领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好像一只年轻的凤凰。

苏里孜勒住赤色的骏马,它抬起前蹄一声长嘶。这位在京城白玉台阶前张开双臂,面带微笑的漂亮年轻人换了气势,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有亮得几乎残忍的光。整队骑兵刀子一样插入安朔军左翼的空隙,原本颓靡溃散的寒魁骑兵重整旗鼓。

“王太子!”有人在喊,“苏里孜殿下来了!”

他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欢呼会让多少人盯上他,那身金与白的盔甲在几个冲杀间就喷上赤色,血顺着弯刀的血槽染上披风,甩出的血珠站在那张明艳的脸上。

不断有安朔的骑兵冲到或者被挤到他的面前,苏里孜几乎不会真的往她们身上看一眼。弯刀掠起的风振开染血的披风,像是一只赤色的鸟儿正在振翅。

他还在笑,笑得爽朗又澄澈,好像现在滚落在他马蹄下的不是头颅,是被月杖勾起来的马球。

寒魁在苏里孜身后重整旗鼓,被冲散的左翼也勉强回到左狐身边。

现在的战况还不到需要向林清柏那边突围的地步,但刚刚那一下野驼冲击带来的伤损不容小觑。

苏里孜拧了一下吸饱血的头发,扬起脸想挑衅一句。厚重的乐声截断了他的话,浑厚的号角声从天际传来。

“……陛下?”

安朔军里有从京城派来的军官喃喃。

“陛下?!”

远处的高岗上现出龙纛的影子,在已经转变为赤金色的天幕下,纛上的龙纹融金一样发光。那方向离得太远,安朔军没办法看清楚皇帝是否就在那龙纛瞎,但仅仅就是这样一面旗帜,就把所有人的血都烧得沸了起来。

“陛下来了!”

陛下就在这里,陛下正俯瞰着战局!死亡突然变得不值一提,在圣人的注目下死去,整个家族都会与有荣焉吧!圣人大概会记住我们吧!

这战阵密密匝匝如蚁群,站在高处根本分辨不清倒下的是谁,站着的是谁。

但已经无所谓了,蚁群不需要知道这些,所有人都被裹挟进了狂热之中,怒吼着与眼前的寒魁骑兵撞在一起。

而就在这个时刻,年轻的凤凰却怔住了。

他的赤马徘徊着不断喷粗气,苏里孜感觉自己攥着马缰的手湿漉漉的。他说不好自己是怎么了,这里明明是空旷的战场,他身上沾满敌人的热血,在畏惧的眼神中左突右杀,但好像下一秒就回到那个暗室里,颤抖着乞求那个人放开手。

不,不对,不会,那个妖女不在这里,如果她在,他就要一刀砍掉她的头颅!

有某种灵感降临在苏里孜肩膀上,他慢慢抬起头,看向东边停驻着龙纛的山崖。太模糊了,即使他站的位置更近也很难看清什么,在不清晰的视野里有一个影子从龙纛下走出,她赤色的披风下软甲闪烁着光辉。

那个影子很熟悉。

那个影子在看着他。

亲信猛地拉住苏里孜的马缰,他惊恐地看着刚刚还端坐马上的殿下突然低下头,发出了一声撕裂喉咙一样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