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打坐。封赤练凑上前,好奇打量,这聂云间在这修练感觉和之前见过的那些修士没什么两样,怎么就他天师?难不成有什么秘法?
凑得越来越近,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桃花香。他突然睁开眼,撞见封赤练黑白分明的眼睛。呆滞了一瞬。聂云间忍无可忍:“封赤练。”
封赤练退避三舍:“我没吵你。”
早知道就不好奇了……
少年站起身,语气冷冰冰:“之前不是很怕我?”
随着距离拉近,他衣服上的皂角香越发明显,普通却又好闻的很。
封赤练一愣。
聂云间垂眸,冷笑:“现在就不怕了?”
封赤练回避道:“我要睡觉了。我要养好精神。你那追踪粉靠谱吗?”
聂云间语气很凶:“封赤练,别给老子转移话题。”
室内有一瞬的安静。
然后封赤练道:“我睡外面。”
她很麻溜就出去,动不动就凶人,鬼才想和他待在一起……
聂云间本以为她过一会就灰溜溜跑回来了,继续在原地打坐,谁想聚气聚了半天始终聚不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拿起放在自己身侧的桃源剑,走出房门。
封赤练是真的睡外面,把几张长板凳拼在一起就是一张床,聂云间鄙夷道:“这你都能睡着?”
封赤练早就察觉到了:“我年少时睡得地方可比这里简陋多了。”
聂云间:“多简陋?”
“很多人挤在一间屋睡,很闷,夏天很热,到处都是汗臭。”
聂云间:“这就是你说的老家。听上去不怎么样。”
封赤练听了想打人了:“不是。你别乱说话。不是我老家。是另一个地方,离我老家可远可远了。”
她随口胡诌:“后面闹饥荒了,我们搬家,搬到另一个地方的破屋,住了很久。”
其实是刚穿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年,桃花妖一族被圈养在阴山,作为关阴子的药羊。她还记得山庄内高高的白墙,困了自己百年,直到百年后亲手杀了关阴子这老杂种全族才走出那道白墙。
她回过神,问:“聂云间,你呢?有过很艰难的岁月吗?”
聂云间抱剑:“为什么要有……”
封赤练想了想:“挺好的,这辈子顺风顺蛇的。你前世一定积了很多德。”
聂云间却说:“未必,我师父是位巫祝,他说是因为我前几世过得太苦了。”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聂云间不耐烦地撂下一句狠话:“既然你喜欢睡这就让你睡个够,晚上要是哭着来敲门我要你好看。”
巫祝?封赤练记得百年前让自己跪了三天后言而无信的老不死也是位巫祝。她顿时心情都不好了,这师徒俩一个德行。
还巫祝……等他师父占卜到他的乖乖好徒弟日后不得好死就老实了。
有狱吏给虎诘打了热水来洗脸梳头,其实这没什么必要,因为之后她换到请室还得沐浴和再换一套衣服。可所有人都做得很殷勤,很认真,没有半点马虎。
甚至在给她递个什么的时候,都是低着头喊她将军。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虎诘马上就要出去了,不仅要出去,还要平反,高升。这头大猫在泥潭里轻轻一滚,抖抖毛,又跃上了高高的山岗,让日光把那一身皮毛照得金粲辉煌。
今天朝会上御史台和刑部一起弹劾他贪污军饷,收受贿赂,抢占民田,和侄子沆瀣一气,连着王更那个谋害沈宙的罪名也株连到了他的身上。
王郾才当官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当即吓得瘫在了地上。他瘫了一阵子,爬向白玉的陛前告饶,哭着说都是他侄子干的他全不知情。哭了一会看没什么转圜余地,又突然回光返照突发恶疾,龇牙咧嘴地爬到笑笑笑面前。
“陛下!陛下!她也不干净!那京畿的田,就是送到了她手里去!”
他因为恐惧而眼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