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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往身侧看去的时候,宋淮意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他的眼?底是?一片乌黑,不用想也知道必然不是?昨晚一夜就?能熬出来的颜色。

叶琮鄞这么想着?,抬手调低了音量,主动凑了过?去,接住了宋淮意摇摇欲坠地脑袋,让人枕在了自己的肩上?。

见人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收回视线,转头继续看未尽的电影。

窗外的裹着?夏意的风透过?窄窄的缝隙,吹起了紧闭的窗帘,给明明灭灭的室内带来短暂的片刻光亮,泄露了满室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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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亮了灭,灭了又亮,叶琮新最终还是?没有拨通那通电话。

前几天医生来电话了,说父亲的病情越发严重了,有时候甚至会对着?空气讲话,嘟嘟囔囔叫旁人听不真切,吴叔守在旁边好几天,才确定?那些或长或短的句子,要么是?同已去了的夫人秦喻岚说的,要么是?对放了狠话,还没和好的亲生子叶琮鄞说的。

无论是?这两人中的谁,都不可能听见他的那些胡言乱语。

叶琮新整夜未眠,这会儿头疼不已,想着?这些事?情更?加焦心。

那种万事?脱离掌控的感觉越发浓重,仿佛在反反复复的告诉他,那些顺遂简单的日子彻底到了头。

琮鄞什么时候会放出手头的股票?

不,琮鄞真的会放出手中的股票吗?

倘若叶琮新昨天没有见到叶琮鄞,是?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疑惑的,就?像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叶琮鄞是?叶城的弃子,以为他是?叶家的边缘人物,却几乎没人知道他手里?有能决定?叶家公司掌权人的大份股票。

为什么呢?

这样多的股票,为什么会没人将叶琮鄞看在眼?里?呢?

难以回答的疑惑一闪而过?,叶琮新很快就?将其抛在了脑后?,办公室被人敲响,他没抬头,应了一声:“进。”

进来的人是?跟着?他一起来x市的秘书,手头只拎着?太空箱。

他跟着?叶琮新身边很多年了,自然对自己上?司的身体情况有所了解,虽然用太空箱装着?,却也不敢靠的太近。

“小叶总,您看看这个符合您的要求吗?”

秘书说着?,举起太空箱,幼狗眨着?一双眼?睛,明显有些怕生,小声嗷呜着?,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从外表上?来看,和他偶然看见的幼狗照片是?相似的。

叶琮鄞养大的那只叫做狗狗的蝴蝶犬,说来有些可笑,那只狗是?因他而死的,他却根本不记得那只狗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他刚到叶家,还没看清因为闻到熟悉味道窜出来的狗狗,就?已经严重过?敏晕厥了过?去,等再醒来,狗狗已经被叶城处理?掉了,他自然没有机会得见。

还是?后?来,他偶然瞧见了叶城桌上?的一家三口的照片,不超过?十岁的琮鄞满脸稚气,站在父母的中间,抱着?半大的狗狗留下了那张照片。

他只看过?了那一次,就?下意识地将那张照片牢记于心,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羡慕,也可能是?嫉妒。

叶城误解了他的走神,以为这样温情的照片触及了他的伤心事?,于是?收走了那张照片,从那以后?叶城的书房便没有那张仅从照片就?能窥见幸福的照片。

后?来,他按照那张照片的提示寻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蝴蝶犬去赔罪,再后?来……

回忆戛然而止,叶琮新看着?眼?前幼犬水汪汪的黑瞳,心头生出了一股说不清的茫然。

如今的他,其实早已不记得照片中那只幼犬的模样了,但又忍不住自欺欺人的想,这么小的一只狗又看得出来什么像不像呢?

过?去了而这么多年,说不定?琮鄞也不记得了吧?

叶琮新这么宽慰着?自己,终于开了口:“嗯,放在桌上?吧。”

他想,他要去道歉,为自己的过?去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