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的头发也因为这一下子而落了下来。
“你不再憧憬姐姐了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块当头落下来的巨石,一下子砸得他再也不挣扎了。
从300岁那年,她第一次握住了他的手那一天起,他便一直都在追逐着她的身影。
而在她离开之后,不管是伸向等离子火花塔的手,亦或者是那两份科技局与警备队的考试申请……
他从未停止过对她的追逐。
憧憬吗?
对于曾经让他无比骄傲与自豪的姐姐。
对于被光之国抹去了存在痕迹的叛徒。
在征讨贝利亚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起过她。
姐姐,沙蔓,叛徒。
她也如同贝利亚一般,在宇宙的某个角落,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吗?
那么,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们要兵戎相见——
“我恨你!”
他这样说道:“憧不憧憬的,事到如今你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赛罗当前宿敌值:65】
然后他就看到,那张正位于自己脸上方的脸,笑意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的不见了。
“……恨我?”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扯了扯嘴角,“原来如此。”
她不再说话了。
可比起刺穿彼此心脏的剑来说,这种沉默却更要让人难受。
5900岁,在光之国中还算未成年的少年,在话说出去的瞬间,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可某种埋怨,委屈从他的心中发酵,让他说不出缓和的话来。
若不想让他恨她,那她当初就不该做那些事!
如果没有那隔开了他们的四千年,她现在还会在科技局上班,而非让长辈以那种担心他误入歧途的眼神看他。
她会亲手教导他格斗的技巧,而非让他独自面对那些冰冷的光影,反复的观看。
他会继续追逐着姐姐的背影,慢慢长高,而非像现在这样,冷漠又生疏!
这怪谁?
这都该怪谁!
她培养了一棵小树,浇了一半的水就跑了,撒手不管了,那他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又有什么立场再来怪他?
极度的愤怒使得他的四肢使出了最后的力量,竟然真的挣脱了束缚带的约束。
“咚!”
他跳下实验台,反手将还保持着人类拟态的她按到了墙上,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捷德是你新的阴谋?”
“你真以为,用人类的拟态便可以对付我?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别太瞧不起人了!”
“……”
女人的黑发慢慢的从她的脸上滑下来,露出了她的眼睛。
有些凉。
“就凭,你这现在的身体?”
她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来,几乎是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眼前天旋地转。
“砰!”
他头上的头镖与不知道什么材质,总之很坚硬的实验台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听上去让人牙齿一酸的声音。
“你已经虚弱成这样了,弟弟。”
她的声音忽近忽远,像个幽灵,“我不需要恢复原形,也能够解决你。”
“若是没有伤势的你,大约还能撑两下子,可就你现在这样,说你瞧不起我才对吧。”
赛罗胸口前本就因为重伤而闪烁的红灯,闪得更厉害了。
他的神经意识到了某种疯狂的,毁灭的东西靠近,正在向他疯狂报警。
可那又有什么用?
他的后脑勺磕在实验台上,身上的疼痛已经不怎么重要了,心中的痛要更甚。
实验台上的灯照在交叠在一起的他们身上,影子落在惨白的墙上,像拥抱。
但他们离得太远了,比四千年还要远。
“光之国是个好地方。”
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