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他。
这个动作孟惘做起来显得特别乖巧,像是在讨主人欢心的小狗,纯良无害。完全不似众人口中那个罪孽涛天罄竹难书的恶鬼。
“师兄……会杀我吗?”他低声道。
他像是学会了披皮,在谢惟面前收下獠牙,糊上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血与肉,且伪装地非常成功,炉火纯青,屡试不爽。
“我想让你到我身边来。”谢惟没有回答他,眸光又冷了几度,语气仍是轻柔,“你是被百里夏兰打扰了?”
“不要,”孟惘狡黠一笑,“我会死。”
“死会疼,我才不死。”
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三步之遥不算远,一剑下去也足以刺个对穿,但关键不是距离,而是心理。
当孟惘对他起了戒心,就算无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胸膛,也绝无可能将剑尖送入他的心脏。
孟惘戒备他,同时又不离开,也不和他打,漆黑的瞳盯着他,充满炽热的渴望——
他对谢惟的身体有瘾。
不是情爱之类,他是真的只想抱一抱,想闻他身上的气味,只是单纯的喜欢。
他没有情欲。但却对谢惟有着超乎情欲的依赖。
“轰”的一声巨响,抬眼望去,百里夏兰红衣猎猎立于空中,天玄仙尊被砸入了练场,凹槽数米,碎石横飞。
“仙尊!”
“境主!!”
“哎呀,”孟惘眯起眼睛,“我们的师尊死啦。”
那语气,简直像是中午吃了一顿十分心宜的宴席一般。
袖中藤趁其不备突然窜出缠住了对方拿剑的右手,魔气刹那间顺着手腕侵入灵脉,无妄剑渐渐消散。
他封了他的灵脉。
孟惘走到他面前,微凉的手心抚上他的侧脸,姣好的面容离他极近,轻轻说道——
“师兄,你生不生气?”
灭你同门,杀你师尊,封你灵脉……
你生不生气?
那人眸光微动,神色不变,淡淡地注视着他——
“我不生气。”
孟惘的唇角微微扬起。
好巧。
你剥我灵丹,断我仙路,杀我族人……
我也不生气。
转眼之间,百里夏兰已至他身边,低睨着谢惟,“念儿,你别被他蛊惑了,忘了我怎么教你的?”
她手中灵光攒动……
“姑姑,我想把他带回魔界。”
女人一滞,转头看他,面上凶色尽显,“你说什么?!”
孟惘轻掀一下眼睫,面不改色地重复道,“我想把他带回魔界。”
……
就这样,谢惟被封住灵脉带回了魔界。
当今已彻底一统人、妖、魔、修真四界的魔尊,从那天起,他的清音殿中多了个修士。
众魔族只知道那是个修士,而且经常和魔尊在一起,百里夏兰每次都是面色铁青的从清音殿内出来。
孟惘每天肉眼可见地开心,因为将谢惟的灵脉封住了,他也不必有什么顾虑,整日粘着他。
雏鸟情结。他自从十一岁被他带回南墟之后,便再割舍不得。
转眼间,谢惟已来到魔界十日有余。
是夜。
咚咚几下敲门声,一声清冽的嗓音在外响起,“尊主,冗夭城有密报……”
门突然开了。
门外的荆连与开门的谢惟撞了个正着。
他冷淡的眸中略显诧异,不是不知道孟惘把谢惟带来了,而是……
谢惟仅穿一身里衣,内衫衣领微敞露出锁骨,像是刚出浴一般,头发还有些湿着,额发略微凌乱。
他拿着密报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给我吧,他去沐浴了。”谢惟极自然的接过。
手中空了,他却抵住了要关上的殿门,冷声说道,“谢宗师,我想你并不是什么轻浮之人,在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