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自无不可,方荷那计划里所写的‘招商赞助’一事,他格外感兴趣!
他当即以此事乃昭元贵妃所为,实属孝心可嘉,更堪为天下女子表率,当得女子效之的名义,在九经三事殿当众下旨,晋方荷为皇贵妃,赐封号为蓁,着选秀结束后再行晋位大典。
而后,女子学堂一事便由皇贵妃主办。
与贵妃不同,皇贵妃是副后,有受封大典,到时接受所有内外命妇的朝拜。
怎么说呢,文武百官们意外,又不算太意外。
他们意外的是,皇上竟在万寿节这日晋了昭元贵妃的位。
可从未有过妃嫔能得此殊荣,这是让皇贵妃抢皇上自个儿的风头啊。
更不用说这个蓁字的封号。
皇贵妃也不是都有封号,即便有,多沿用贵妃时的封号,甚至晋位后失了原本封号的也大有人在。
‘蓁’字乃硕果累累,茂盛永存之意,比‘昭’字寓意更贵,轻易不会用于妃嫔封号。
因为这个字世人知道最多的便是‘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这首《桃夭》相传乃是夫妻对唱之歌。
皇上用这个字,就差大声嚷嚷‘朕视皇贵妃为妻’这句话了。
至于不算意外,那是因为皇上早前就在朝上提起过,要晋方荷的位。
即便后头再也没提,可内务府和礼部的动静,也瞒不过所有人,起码东宫和索额图、明珠他们早就知道了。
大宴后,索额图找着机会,避开人进了澹宁居。
“殿下!”索额图见太子还摆弄那劳什子的棋谱,脸瞬间就黑透了。
“过不了几个月,您就得叫延禧宫那位蓁娘娘了,您怎么还坐得住!”
皇贵妃统摄后宫,皇家庶出阿哥和公主要尊称其为蓁额娘。
即便嫡子胤礽,贵为太子,在规矩礼法上可以直呼皇贵妃,可为表尊敬和对皇上的孝心,也得喊一声有半母之意的蓁娘娘。
胤礽将一颗黑子重重落在棋盘上,面无表情。
“不然孤难道要去嘉荫殿,求汗阿玛收回旨意?”
今日宴上,晋位圣旨一出,几乎所有人的招子都不忘往他这里瞟一眼。
有人兴奋,有人幸灾乐祸,真正为他担忧的,一个都没有。
就是索额图,也不过是为赫舍里氏的荣光,又何曾真正考虑过他的感受重不重要。
索额图皱眉,“如今却不是殿下自扰的时候!”
“她以女子学堂向太皇太后尽孝的功劳得晋位,那这女子学堂,咱们就必须得叫她办不下去!”
“如若出了岔子,她想在大典上接过金册和宝印,也没那么容易!”
胤礽慢条斯理从棋盒里捏出一枚白子,稳稳落在棋盘上,死死盯着代表他自己的黑子败象。
汗阿玛精于下棋,也喜欢钻研棋谱,所以所有的阿哥人人都会私下里淘些棋谱来研究,只是从未有人能下赢过康熙。
以前胤礽对棋道并不感兴趣,可苦闷的时候多了,只有钻研棋谱时心才能静一些,慢慢他也察觉出来些许滋味儿。
一时的败势不算什么,只要下对了棋,反败为胜的棋局也多得很。
这局棋,才刚刚开始。
胤礽淡淡道:“皇玛嬷下懿旨,学堂馆主便是太后,在学堂里动手,如若不能瞒过汗阿玛的眼线,不只是你和赫舍里氏,孤都要吃挂落。”
索额图:“那咱们就只能干看着她在外头兴风作浪,名声比皇后还盛?”
胤礽挑眉,继续下棋,“学堂内不能动手,学堂外却未必。”
索额图仔细思忖了会儿,还是没想出什么稳妥的法子来。
“如今明珠在兵部,步军衙门多少与兵部来往密切了些。”
“他老谋深算,无论我们做什么,但凡流于痕迹,一旦被他抓住把柄,都是隐患,与在学堂内动手无异。”
胤礽失笑,摇摇头,“孤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