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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会忘记你,辛娜雅。”

“我、绝对会忘记你。”泪早已干涸,没有一滴属于她。

陈晓嫒的手按在辛娜雅的脖子上,感受着她不再脉动的身体。

大片大片的血液将裙摆染红,浸透跑车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置身于血池的拥抱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能确定这个可怕的、可恶的、疯狂的坏人失去了所有的心跳和呼吸,再也不会爬起来继续纠缠。

真是……好难受、好想哭,快要无法呼吸了。

谁都不在了,不管是亲人、朋友、还是仇人,统统都不在了。

陈晓嫒捂着自己的嘴,用手指去触摸牙齿的轮廓,像是要把它们一颗一颗拔出来,免得阻碍自己的呼吸。

等等,我真的还需要呼吸吗?

我真的……还想活着吗?

她在街道上行走,红色的连衣裙滴滴答答流淌出一地血渍。

陈晓嫒根本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走进哪家店铺,又怎样付钱换上了一条崭新的连衣裙。

等她站在高高的天台上时,风一吹,轻飘飘的裙摆就像荷叶般舒展开来,迎风摇曳。

【来吧,你已经不需要再痛苦了。】

陈晓嫒闭上眼,一股朦朦胧胧的睡意笼罩而来,为她裹起金色的织网。

……

“别再挣扎了!”阴影中的绝望迫不及待地显露身形。祂化作一只灰色的鹰隼,向天幕中象征陈晓嫒的北极星飞扑过去。

坠落吧,快坠落吧,当你坠落,我将会升起——

“你想得美!我早就在这里盯着你啦混蛋!”灰黑色的阴影浪涛翻涌,在虚空中收束成一条蜿蜒的巨蛇。

“嘶喵~”陈晓彤嗷呜一口咬在绝望的虚影上,可澎湃的黑色雾气堵在她的喉咙口,让她无法下咽。

这家伙的能量远比我想象的强,可恶,祂到底在深渊苟了多久哇。

【“呵,如果我不够强,又岂敢觊觎陈晓嫒的力量?”】

绝望的语气很轻松,心情却并不好。

陈晓彤不是重点,祂付出如此多的消耗是为了让陈晓嫒自我毁灭,可现在……

绝望一时之间挣脱不开,干脆拖着陈晓彤的身体一起飞向那枚星辰。

一层略带鲜红的金色雾气笼罩着那枚白星,不愿让它坠落。

是光辉,当然是光辉。

绝望冷静地延伸力量去触碰那层金色外壳。

不管冒多大风险,我都必须抢在光辉之前吞噬陈晓嫒。

……

陈晓嫒看了眼灰黑色的天空,云朵在风中沉甸甸地挤压自己,噼里啪啦地打湿了她的肩膀。

真麻烦。

她恍惚地撑起一把透明的雨伞,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踩着水洼狂奔。

想回家。家在哪里?

我想找……找谁?

我现在要去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跑步?这里是哪里?

她在漆黑的巷道间奔跑,周围的建筑物陌生而重复,循环不息。

终于,陈晓嫒在无尽的奔跑中找到一座破旧的车站,铁皮告示牌上的时间与车次涂满了红黑色的铁锈,看不清数字与部首。

要在这里乘车吗?还是不了吧。

啪嗒,啪嗒。

一股莫名的酸涩在给雨伞边缘的咚咚声伴奏,脚步声与雨水混在一起,敲得她心口疼痛。

“晓嫒。”她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陈晓嫒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中回过头,一道穿着风衣的身影逐渐显露轮廓。

弥洛教授潇洒地站在站台上,她戴着手套的左手撑着一把玉色伞柄的红黑色雨伞,光洁的右手则隔开雨幕向她伸来。

哪怕没有看到那抹笑容,微笑还是蔓延到了陈晓嫒悲伤的嘴角。

雨伞在风雨中沉浮,弥洛教授抬起的右手翻转到掌心,缓慢地向她勾了勾。

她似乎在说:“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