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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在湖面上,将整片湖泊映成暖色。

“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他道。

“哎。”

打了一天的仗,人们早已经饥肠辘辘,此刻便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就着湖水吃了起来。

人吃饭,马吃草,一时间附近只有咀嚼之声。

祁雁强撑着站起身来,拖着伤腿走到湖边无人处,跪在地上,掬了把水洗脸。

他满身血污,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自己都分不清伤口在何处,体内的蛊虫似乎受到失血过多影响,帮他治疗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他慢慢脱下衣服,清洗着身上的伤口,赵戎一抬头看向他,登时吓了一跳:“将军!”

祁雁并不知道他在大叫什么,见他近乎惊恐的表情,这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口正在流血,一截箭杆还嵌在身体里。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箭,现在才隐约记起,似乎是他随手将箭杆折断了,以免妨碍他作战。

但不知是他折的时候没注意,还是刚刚赵戎背他又不小心把箭杆怼得更深,总之,现在露在外面的只剩一小段木茬,貌似取不出来了。

赵戎急忙来到他跟前,愧疚道:“对不起啊将军,我刚刚没看到……”

“没事。”祁雁头脑发昏,最先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如果他不取这箭,蛊虫能不能把箭吃掉,但想想木杆或许可以,可箭镞是铁的,还是太为难虫了。

于是他将手指从伤口边缘探入,试图将箭杆抽出来,但被他这么一搅弄又流出了更多的血,又黏又滑,根本抓不住。

赵戎在旁边急得脸都红了,想帮忙又帮不上忙,只得道:“将军,要不咱先不取了,等回去以后让军医给你取!”

祁雁没答,艰难将所剩无几的内力集中于一点,强行将箭杆从身体里逼出寸许,用力攥住,猛地拔|出。

赵戎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带着倒钩的箭头被强行扯出,生生勾下一块肉来,大量鲜血从伤口中涌出,祁雁将断箭弃在地上,用力捂住伤口,不知是因疼痛还是虚弱,他面色惨白,额头冒出了冷汗。

许久他才将手掌移开,血渐渐止住了,他用水冲洗了伤口,接过赵戎递来的绷带,慢慢将伤处包扎起来。

身上的伤实在太多,绷带却也不够用了,只得包扎了最严重的几处,腹部、大腿,以及心口反复开裂的剑伤。

在附近吃饭的士兵们忍不住向这边偷看,那眼神又是担忧,又是敬畏,大概在想“将军伤成这样了还能活”“苗疆蛊术恐怖如斯”。

祁雁折腾了半天,总算处理完身上的伤口,在湖边洗净双手,赵戎忙递给他一块干粮:“将军,吃口东……”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祁雁身形一歪,再次昏倒在地。

赵戎:“……”

*

草原上昼夜温差很大,白天热,晚上却冷,他们出来打仗,轻装从简,也没带太多东西,说是扎营,实际不过人和马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祁雁这次一连昏迷了数个时辰,醒来时,天色已蒙蒙亮了,周遭一片安静,累极了的士兵们还在昏睡。

也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他身边三丈之内没有蚊虫,一个两个的全往他身边凑,祁雁只感觉自己快要被挤得喘不过气,好处是有这么多人给他充当人肉暖炉,在大草原上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地睡了一宿,居然没觉得冷。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个揉得皱皱巴巴的油纸包,貌似是赵戎塞给他的,一偏头,赵戎就睡在旁边,帮他护着身上的伤,以免被其他人压到。

一天没吃东西,胃都饿得有点疼了,即便没有胃口也不能再不进食,祁雁打开水囊,就着冷水啃那块又干又硬的饼,啃了许久才吃完。

刚用水顺下最后一口,他动作便是一顿,他能感觉到通过地面传来的细微震颤——有人正骑着马往他们的方向而来,不止一人。

祁雁几乎在瞬间警觉起来,他并无法判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