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还身负重伤……”
苗霜冷冷望向他,那太医登时一缩脖子,迅速收回了手。
下一秒,就见刚刚还生死不知的天子居然真自己坐了起来。
祁雁头痛欲裂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视野异常模糊,耳边嗡鸣不止,他完全看不清也听不清,很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大脑里却只有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了……
太医们见他竟能起身,不禁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一脸惊恐地看向苗霜。
祁雁尝试动用内力压制浑身不适,可刚一催动,心口处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疼得他剧烈咳嗽了几声,捂住自己的心口。
指尖摸到潮湿的龙袍,摸到龙袍上的破口,他动作一顿。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满手鲜血,余光扫到立在一旁的天子剑,因为失血过多而停止运转的大脑终于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用剑刺伤了自己?
……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陛下回去休息?”苗霜吩咐太监们道,又转向太医,“你们可以散了,记得去告诉那些朝臣,陛下没事。”
“是……”
小太监上前搀扶祁雁,祁雁挣扎着站起身来,往寝殿方向走。
太医们看着他的背影,还未从惊惶中回过神来:“巫医……绝对是巫医!这种伤势怎么可能救活啊!”
“我觉得不是巫医的问题,是陛下原本就没事吧,刚刚咱们都给陛下看了,虽然心脏被刺穿,但脉搏一直没停……”
“这……陛下他当真是还是人吗?之前闹鬼的传闻……”
“快闭嘴吧,想要脑袋就别再说了。”
苗霜没搭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太医,刺穿心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被蛊虫强化过的身体自愈能力远超常人,即便是致命部位遭到损伤,蛊虫也会迅速将伤口修复好,就算他不给祁雁治疗,再躺上一会儿伤口也要愈合了。
只要不是直接把脑袋砍下来,一般都没大事,就算真把脑袋砍下来了……及时接回去,说不定也还能活。
回到寝殿时,祁雁已经缓过来很多了,苗霜把明秋喊来帮忙,明秋见状愣了一下,什么都没多问,帮祁雁脱下染血的龙袍,打湿毛巾,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
祁雁有些头晕,一动也不想动,合眼坐在龙榻上任人摆弄,明秋反反复复帮他擦拭了几遍,又换上干净衣服,提着一桶血水离开了房间,屋子里的血腥味终于渐渐散去。
苗霜坐在不远处看着,目送明秋离去,这才不阴不阳地开口:“你去朝堂上砍人,怎么把自己也砍了?季渊的爱好是没事砍两个人玩,你的爱好是没事砍自己两刀?”
“……”祁雁感觉到他的攻击性,自知理亏,竟也不好还嘴,犹豫了一下才道,“我那时……不知为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不就是用了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苗霜从桌上拿起那把顺手捡回来的天子剑,放在手里细细端详,“这天子剑差点斩了天子,今后……”
祁雁抬起头,恰好看到他拿着那把剑,剑身上未擦的血迹和那红衣白发的人刺伤了他的眼,他瞬间瞳孔收缩,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到苗霜嘴唇开开合合,却不知他在说什么。
脑子里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刺穿,他嗓音颤抖着开口:“……放下。”
苗霜向他看来:“什么?”
“放下,我让你放下,放下!”祁雁突然怒喝出声,猛地起身上前,一把夺过苗霜手里的剑,仿佛那剑柄烫手般,将它用力地丢了出去。
金铁碰撞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苗霜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他死死瞪着那把染血的剑,面色惨白,脖子上青筋凸起,胸口剧烈起伏。
他居然在祁雁眼中看到了恐惧。
而恐惧的源头不是别的,正是昔日从不离手的剑,堂堂剑修竟会畏惧自己的武器,避之如避蛇蝎。
何其荒唐。
腰间传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