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祁雁的信件,田语看过后,将它交给了向久。
那是一封用苗文写成的信,向久一边看,眼泪一边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打湿了平整的信纸。
“呜呜……我就知道阿那又在骗我!他明明就是跟祁将军一起走了,还骗我说他要出去玩!”向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那这个骗子!又抛下我一个人……”
田语有些心疼地轻拍他的后背:“圣子别难过,大巫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也没有抛下圣子,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真……真的吗?”向久通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已经哭花了一张小脸,“阿那真的会回来吗?祁将军也会回来吗?”
田语笑了笑:“当然。”
向久抽了抽鼻子:“那好吧,我就再信他一次,要是他不回来,那我……我就再也不想他了!”
信纸上的字迹被泪水打湿了几处,但最后一行依然清晰可辨:
“聚散终有时,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第106章 第 106 章 借兵起事。
马车顺着官道往剑南而去。
走官道无疑会增加被发现的风险, 但黔地地势复杂,只有官道还平坦些,民间小路经年日久无人修缮, 他们的马车上带了许多银子,载重不轻, 万一陷住,很影响赶路的速度。
“将军, 咱带了这么多银子,不会被山匪劫道吧?”赵戎边赶车边问。
话音才落下不久,前方就突然杀出几道人影,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可真是个乌鸦嘴,”祁雁撩开车帘,往前方张望了一下,“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哎。”
赵戎三下五除二把那伙山匪打趴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山匪, 分明是些衣衫褴褛的老弱病残。
他瞬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人了, 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祁雁。
祁雁无声叹气:“走吧。”
赵戎放过了那伙“山匪”,继续驾车赶路,马车经过时,忽有什么东西从车窗里抛出,落在“山匪”们脚下。
他们急忙将东西捡起,发现那竟是整整一贯钱, 登时又惊又喜,刚被揍过一顿都觉不出疼了,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跪了下来:“谢恩人!”
磕头道谢之声久久不停, 祁雁坐在马车里沉默不语,眉头拧紧,有些痛恨起过于灵敏的听力来。
他们才上路两天,还没离开黔中,纵然之前的“劫富济贫”尽力覆盖到各州县,却总会有照顾不到的,想让所有人吃饱穿暖任重而道远,或许百年,或许千年,又或许,这样的一天永远都不会来。
被这么一伙“山匪”劫了道,赵戎也不再开口了,只是沉默地赶车,现在祁雁没有敕牒在身,官驿也住不了了,只能自费住民驿,伙食和住宿环境自然不能要求太高,纵然他们有钱,却不是每家驿馆都备了好酒好菜。
一路都没吃上什么好东西,苗霜肉眼可见地没什么精神,还三天两头就被劫道,从黔州到益州不算太远的路程,居然被劫了七八次。
他们当初南下时还没这么夸张,这一年过去,情况又严峻了许多,劫路已经劫到了官道上来。
就这样磕磕绊绊,总算是到了益州,抵达后第一件事,就是拜会剑南节度使,彭鸿飞。
辰时三刻,节度使府。
彭大人正在训斥着几个办事不力的手下,骂声和今日的阳光一样明媚刺眼,旁听的下属们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大人一个不高兴殃及池鱼,下一个被问候的就是自己的祖宗。
就这么骂了足足两刻钟,一句不带重样的骂词均匀地泼洒下来,给所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前来通报的下属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在门口徘徊良久,才听到屋内骂声渐小,大人应该气消得差不多了,他这才鼓起勇气,叩门打扰。
里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进来。”
下属急忙入内,彭鸿飞不耐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