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这么大的雨,到底想让我等多久?”
苗民这才发现那边还有人,大惊:“大巫?”
祁雁只好提了鱼篓,回到伞下。
苗霜压低声音,不悦道:“我给你治伤,是让你用内力烘谷子用的?”
“那总比用来杀人强。”
“……”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远了,苗民还在后面喊:“谢谢!有空来我家吃饭——!”
鱼篓里的活鱼离了水,开始乱蹦乱跳,苗霜十分嫌弃,不想被腥水溅到身上:“拿远点。”
“已经没法再远了,”祁雁道,“夫人明明爱吃鱼,此刻怎么又讨厌起来?”
“爱吃熟鱼不等于愿意碰生鱼,”苗霜索性远离了他,“我看你也别打伞了,浑身都湿透了,打伞还有什么用。”
祁雁其实也这么认为,而且这伞太小,根本不够他们两个人打的,强行挤一把伞的后果就是两人都打了等于没打。
他冒着雨跟苗霜一起上山,回到吊脚楼时,竟听到赵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家伙明明跑得最快,却是最晚到的,赵戎两只手各提着一个鱼篓:“刚刚被人硬塞了两篓鱼,那几户人家感谢我们帮忙收稻子,要不是我拿不了了,他们还要给我——咦,将军,您这怎么也有?”
“你被送鱼,没一不小心蹦出几句汉话吧?”祁雁问。
“您就放心吧,我也在苗寨待这么久了,还能学不会几句苗语?”赵戎又看向苗霜,“不过,你们这送鱼是什么习俗吗?怎么家家户户都送鱼啊。”
苗霜:“这些都是稻田里养出来的鱼,收稻之前先收鱼,这个时候各家自然是鱼最多,鱼、米不可或缺,米还得攒到年底用来交税,为了表达感谢,自然就是送鱼了。”
“这样啊,那这么多鱼……”赵戎掂了掂鱼篓,一篓就得有十几条,“咱们晚上吃全鱼宴怎么样!”
苗霜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把鱼拿去给厨子。
赵戎高高兴兴地拎着鱼篓走了,祁雁却高兴不起来,他眉心微蹙,问苗霜道:“你们每年要给官府交多少税?”
“这可说不好,每年都在涨,今年不知道又要涨多少。”
“每年都涨?”祁雁眉头皱得更紧了,“光靠秋粮甚至不够你们纳税,还要从夏粮里拨?”
“秋收之后就是年,过年要消耗不少,还得留着过冬,自然不够交税,只能用夏粮来补,这两年灾害不断,常有损失,纳完了税,许多人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吃饭甚至还要去找邻居借——不然你以为前任款首为什么要反抗?”
祁雁:“……”
这稻子从一熟变成两熟,产量多了,百姓们的生活却没有半点变好,依然捉襟见肘。
这粮不在百姓手里,也不见得充进国库,究竟被谁贪了,一目了然。
祁雁深黑的眼眸中隐隐有些怒火,百姓们种出来的粮食填不饱自己的肚子,那些浴血厮杀的戍边将士也不见得日日能吃上饱饭,反倒是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个个中饱私囊,油光满面。
“款首既然愿意信任我,那我也得拿出些实际行动才行,”他语调冷了下来,“我答应夫人的,或许不需要等到季渊死的那天才能实现。”
苗霜诧异道:“你要干什么?”
祁雁看向挂在墙上的刀:“这么好的刀,自然需要个合适的人,以血来祭。”
第97章 第 97 章 别在这,去屋里
苗霜看了看刀, 又看了看他,大致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眉梢一挑:“我看前任款首的胆识和你相比还是差些, 你或许不该杀他,该和他好好聊聊, 说不能你们能一拍即合。”
“我跟通敌叛国的人可没什么话好聊,”祁雁道, “更何况他是害你至此的元凶,纵然他本心是为了部族,但所行之事依旧不可原谅。”
苗霜饶有兴味地端详了他一会儿:“行了,别说废话了,你赶紧去洗个澡吧,看你这一身泥水腥水,不洗干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