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执着地看来,等待着一个令她漂浮或坠落的答案。
柔软的指腹擦去了眼睑处溢出的泪意,白澄夏温声道:“我决定留下来,和你一起。”
室内静默了一瞬,随后就是一股很大的扑入怀中的力道,颈间变得湿热,虞宁雪拿额头蹭了蹭她的脖颈,像一只表达亲昵的小动物。
吸鼻子的声音听上去委屈巴巴的,白澄夏轻拍着她的脊背,声线低了下去,“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被泪水泡软的嗓音又闷又娇,虞宁雪抬眸看来,扫过被自己眼泪打湿的衣襟后羞耻地红了耳尖。
“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小心残疾了,失去了行动能力,你会怎么办?”
虞宁雪不解地蹙眉,“这是什么问题?你就不能盼我些好的吗?”
白澄夏思索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笑着,“就是随便聊聊嘛。”
好在虞宁雪一向不会回避她的问题,这下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最后坦诚道:“我会躲起来,送你回家。”
心跳停滞了一瞬,白澄夏诧异看去,“为什么?”
“我都失去行动能力了,还拖累你做什么?”
或许是以为只是玩笑话,虞宁雪便也笑着回答,白澄夏却有些说不出来话。
“你怎么了?不就随便说着玩吗?”
虞宁雪上前轻抚过白澄夏的眉眼,每一寸都是令人喜欢的模样,她勾起唇角,音色娇俏却透出些霸道来,“既然你说了要留下来,我就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说着,似乎是觉得命令语气有些重,她又靠近白澄夏怀中,闷闷地嘟囔,“不准不要我。”
心脏再度变得紧缩,如同被一只手给握住,力度还在逐渐加大,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白澄夏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心底的天平彻底倾斜。
或许,虞宁雪并不想回到那个残忍的真实世界。
“喂,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后悔了吧?”
这时,虞宁雪自她肩头起身,话语委屈,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白澄夏勉强笑了笑,“没有,我就是在思考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虞宁雪抿紧了唇,视线闪躲,“若是真到了那时候,我该有多难看?”
“难道我就只喜欢你的脸和身体吗?”
“这不是一回事,谁都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是完美的,照你所说,我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事事都需要你照顾,又难看又难堪,多卑贱啊,你或许一开始不会厌烦,但时间长了呢?这是人性,谁都没法改变的。”
比起白澄夏的不解,虞宁雪反而看得较为通透,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冥冥之中,这些问题并非只是随口一提。
或许,就是她无法预见的未来。
所以,她答得认真,就好像已经身临其境。
白澄夏沉默了起来,她并没有见过现实世界的虞宁雪,但她见过院长妈妈在病床上的模样。
那是她二十岁的时候,院长妈妈病重,临终之前将她叫到了床前。
距离拉近之后能够看清本来丰满白皙的身躯变得干瘦,脸色蜡黄,比起人形,看上去更像枯败的树枝,眼球凸出眼眶,无力地看来时,绕是被对方照顾长大的白澄夏,也躲不过那一瞬间的害怕。
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足够伤人。
院长妈妈并没有在乎,只是温柔地嘱咐着说:“小白,你是最令人放心的孩子,今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别太逞强,若是可以的话,尽量找一个爱你的人,妈妈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现在想想仍然觉得唏嘘,也应了虞宁雪的那句话,“这是人性”。
事事包容她的院长妈妈不会计较那一瞬间的害怕,那么性子敏感的虞宁雪呢?
但凡她在面对虞宁雪的时候表露出一丝厌烦或不耐,这点细微的情绪都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