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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在此处再开间医庐,把有?意?前来的医童接过来。”

裴玉清在这几张纸反复、仔细地审视过后,从中拿出一张标着?三进院落的纸,道:“那便定这套。从纸上看,此宅院错落有?致,屋舍甚多?。”

中人?瞥一眼裴玉清手?中的纸张,道:“公子?好?眼光,这处宅院的上一位主人?为图省事搬迁到都城,家具并未带走?,且由于人?太多?,所以也留了几个奴仆在这宅子?中。不如您一道将其买下,倒也不贵,也就多?个十?几两银子?。”

贺问寻听得一愣,头一次听到原来买宅子?还有?顺带买仆人?一事,旋即一想,三进院子?,确实得要有?人?定时打理、清扫院子?,负责膳食。

见生意?来了,中人?二话不说,带着?贺问寻、裴玉清两人?前往东城落花胡同处的一套宅子?处。

此宅子?为标准的三进院落四合院式,其为木结构,附有?砖墙。入宅门,前院宽敞整洁,地面以青石铺就,再穿过一道月洞门,便是中院,正对的是厅堂,其两侧则是厢房。顺着?廊下徐行,至主院落,一方清澈池水跃入眼帘,碧波荡漾,可?见底石。一座石桥横跨于小池上。

雕梁画栋,楼台亭阁,诗情画意?。所到之处,皆有?绿植点?缀。

中人?所说的奴仆,实则五位。其一负责看门之职;另有?一位乃是厨娘,且带着?她的夫郎。此外,还有?两个不过十?二三岁的青葱少年,是厨娘的孩子?。

贺问寻看了看这几位奴仆的面相,女子?良善温和,男子?清秀质朴,转过头对裴玉清道:“可?中意?这个地方?”

裴玉清点?点?头,又?带着?几丝怜惜之意?扫过地上跪着?的清瘦少年,道:“奴仆也一道买下来吧,若是不收,便会给人?牙子?。你知道的,男子?命运多?舛,若是被卖,就不知道会到何处了。”

裴郎的一席话,倒是勾起了贺问寻第一天与他相见的回忆。她微微有?些愣神?,本应当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命运,现如今人?却立在她身边,与她商讨家事。缘,妙不可?言。

贺问寻点?头,带着?中人?去官衙立了文书,留裴玉清在院中打理。

待贺问寻回来时,裴玉清正指挥着?众人?打理院中,其语调温和,不带任何苛责之意?,语间条理清晰,指挥得当……没想到刚出去一会,裴郎管理家中事务就上手?如此快。

贺问寻就这样静静地立在一旁,目光如水,看了很久,久到少年将窗子?擦拭干净,又?开始忙于打扫院中落叶时,裴玉清才恍然发觉她的存在。

裴玉清朝贺问寻走?过去,道:“你来了怎么一声不响,倒叫我?……”语调一顿,目光落在她手?中递过来的房契上,喉结微微一动,“看样子?妻主是要完全将家中事务交给我?打理了。”

在大?周,虽说男子?掌内帷之事,然而像房契这种至关重要的文书,通常仍是家主自行收着?的。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意?义隐晦而深沉。

“新家” 这个词,突然从一个含糊、抽象的概念变得具体而明晰。

他本来以为他是没有?家的。

裴玉清低头看着?房契上的字,官府盖下的印,睫毛翕动,遮住了眸内的情绪。

在寒冷的冬季,他被自小养大?的裴家抛弃,阴差阳错被她收留,后又?结成连理,在这个稍微带了点?凉意?的初秋里,他重新有?了一个新的家。

裴玉清拿着?纸张的手?指无意?识弯曲,将房契的一个角给弄皱了。他原本一直澄明的大?脑有?些晕,只是下意?识地跟着?她走?,思绪飘得很远,手?却已经乖巧地把房契收到怀中。

贺问寻带着?裴玉清穿过月洞门,指了一处地,“倒不如这里空出来种一片红梅林,红梅傲雪凌霜,风姿绰约,最是衬你。”

裴郎看看她指的地方,又?把目光停留在她温柔的脸庞,又?看看她一张一合的唇。她在说什么啊…什么红梅…什么衬他。

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