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季之涵捡起地?上的暗之萤,将其重新塞入季之澜的怀中,“没事吧?”
“我睡了多久?”或许是因为环境温度太低的缘故,一开口季之澜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带着一种嘶哑的磨砂质感。
“我也不知道,大概两三?个小时吧?因为中途我也睡过去?了一会。”季之涵回答道。
“才过去?了两三?个小时吗?”季之澜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休息的这段时间不仅没能让他?的精神状态好转,反而让他?觉得更?为疲乏,就像是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光是抬手擦干这样一个动作都?让他?累得气喘吁吁。
刚才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以至于?他?以为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哥,你还好吗?”季之涵蹲下?身体,担忧地?看?着他?。
“我做了个梦。”季之澜靠在椅背上,苍白的嘴唇缓慢地?蠕动着,伴随着接连溢出的音节,青白的烟雾从他?的口腔中缓缓冒出,在空气中形成交织的霜雾。
“很恐怖的梦吗?我看?你脸色很难看?。”季之涵问道。
季之澜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在他?睁开眼的一瞬,梦中的景象就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但他?还是凭借着本能捕捉到了几道记忆碎片。
梦里的他?进入到了一个大张着嘴巴的怪物的口腔之中,软烂湿滑的触感犹如?实质,伴随着记忆涌现,那种诡异的感觉也随之覆上他?的躯体。
站在他?面前?的也不是弟弟,而是个拥有着畸形身躯的怪物,但说是怪物并不是很准确,因为它看?上去?更?像是鬼,它的身体像是笼罩在云雾之中,轻盈而又?缥缈,似是无法?触碰到。
它的身上还布满了一种类似于?昆虫的复眼,乍一看?像是盘踞在身体上的一座座漆黑的小山包,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山丘中容纳着数以千计的黑色眼珠,虽然他?听说过复眼的构造,但在平时他?并不会如?此仔细地?去?观察昆虫的眼睛,但当原本只有人类的指甲盖大小的昆虫被放大到了和卡车一般无二的大小时,那么它身上的所?有构造将会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季之澜很难感受到恐惧,但在那一刻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害怕,这种害怕不仅是因为眼前?那番景象,更?是因为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人类的认知和想象。
之后的梦境就如?同被搅乱的拼图,他?只能依稀记得几个片段,他?记得,自己好像被架到了一座类似于?绞刑台的地?方?,一群模样怪异的怪物在台下?嘀嘀咕咕,似是在商讨该如?何给他?判刑。
“唔。”可惜无法?动用超凡能力?,仅是凭借着自身记忆力?的话,他?只能回忆到这里,梦境剩下?的部分如?同笼罩着一层无法?看?破的迷雾,他?试图破局,但最终却只是让自己头痛欲裂。
季之涵按住他?的肩膀,从掌心中传来的冰凉温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季之澜拽住他?的衣袖,他?的衣服也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得像是到了坠入冰窖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湿濡的潮意。
又?来了。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又?来了。季之澜甚至不禁开始怀疑,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他?的弟弟吗?
季之涵:“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就算不喝抱在怀里也是暖的。”
听他?这么说,季之澜自然没办法?拒绝,他?站起身来,抱着油灯走向门?口,禁闭室里没有窗户,唯一能够联通外界的就是门?上的一扇小窗,虽然被狱警关上了,但他?想试试能否打开。
如?果能把窗户打开的话,说不定他?的状态会稍微好转一些。
季之澜提着油灯走到门?口,昏黄的光线将周围的景象映照地?影影绰绰,像是慢慢拨开重重迷雾,禁闭室的整个构造在他?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