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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来到这个宴席上。但是无论如何,逝去的人?逝去了,活着的人?的生?活还在继续。至少在此刻,大家在为胜利而欢庆。这就够了。

酒过三?巡,有个小姑娘鼓起勇气,拿了一串花环,丢丢跑过来,塞进了谭星手?里。

“这,这是给,给您的!”小姑娘仰着头,结结巴巴地比划,“谢谢您!”

送完花,深深地鞠一躬,扭头就跑了。

谭星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拿着花环。

花环由不会炸开的闪蝶翅组成,有蓝金银三?色,琳琅的铺散着光粉。编制手?法细腻精致,而带着一点孩子气的粗糙。拿在手?里的时?候,蝶翼扑棱棱的扇着,有旺盛的生?命力。

黎应晨拄着下巴,指关节微微搭住唇角。她笑着想:他很?喜欢。

她知?道他。在他们共通的精神链接里,传来一阵陌生?又惶恐的欢喜。

谭星茫然地抬起头,红眼睛细长,在酒气下氤氲着水雾,看着黎应晨眨。

有点不可思议,有点高兴。看起来非常好欺负。

“怎么办?”祂问。

黎应晨歪着头笑:“这是给你的哦。你可以自己处置它。”

黎应晨知?道,谭星不知?道应该挂在脖子上。他不太懂人?类的社会,脖颈这种器官对他来说没有额外的意义。

祂想了想,微微发力,花环融化?在了祂苍白的指尖里。

黎应晨唔了一声,直起身子,还没等说话,余光就捕捉到了一抹亮色。

她低头一看,谭星漆黑如墨的拟态大氅拖尾,点缀着一圈艳蓝色的金粉蝶花。

黑衣只是拟态,和指尖一样,属于身体的一部分。

谭星将花环融化?掉,塞进了祂自己的身体里。

拖在地上的黑色长袍,蓝金色的蝶圈闪耀。宛如来自地狱冥蝶。充满危险的非人?生?物,却?有着令人?窒息的美丽。意外地和谐。

谭星垂下眼睛,一缕长发滑落,搭在额角。衬得那双非人?的红眼睛都柔和起来。

“我想…一直留着它。”

祂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黎应晨:“可,可以么?”

那双红眸子里瞳孔里水光微晃,像是什么犬类生?物。脸颊也是微红的。新生?的生?命忐忑地等待着她的答案。黎应晨终于没忍住,笑着一把抱上去,将那双眼睛圈进怀里。

她抚摸着谭星顺滑的黑发,轻轻撩起一缕,放在嘴边,贴住唇角,低头落下一吻。

“当然可以。”黎应晨柔和地说,“孩子们会很?高兴的。”

五色的触须开心地拥住黎应晨。发丝在她的手?心里舞动,散成一缕轻烟。

……

他们一直闹到很?晚。有人?在笑,敬胜利与明天,有人?在哭,敬逝去的战友。无数百目信徒将酒撒入昆仑大地,等待着他们尚未回归的星君。

为了活着的人?,为了死去的人?,为了我们亲手?挣来的明天,和孩子们的未来。

干杯。

=

第二天日上三?竿,黎应晨捂着发痛的脑袋,从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

“呃啊啊啊……”

她抱着姜堰熬的醒酒汤,趴在桌面上哀嚎。

“知?道难受,就不要喝那么多。”

姜堰拿来湿毛巾,搭在黎应晨额头上,没好气地敲她一下。

“上头了。”黎应晨嘀嘀咕咕,超小声地说,“想忘记一些事情。”

“洛阳人?的事?”

黎应晨老实点点头。又叹口气,说:“不必开导我啦。我什么都懂。不是所?有人?,在大难结束后,都能?开上一个庆功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舒服。”

姜堰说:“至少,我们和黑凤村的大家,都值得一个庆功宴。”

黎应晨笑了:“是啊。”

两人?沉默下去。只闻窗外仙鹤啼鸣。

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