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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缭愣了一下,没有打断奚宏深。

“他的盔甲恶心死了,都是血,银色的,刺眼得要死。”奚宏深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咬着嘴唇。

讨厌的银色。

就在大殿上,他一个人,站在正中央,周围都是尸体,都是血。

即使如此,也不能削弱那锃亮的盔甲的分毫。

那么亮,是想要所有人都看着他吗?

奚吝俭为何不在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未来的皇帝么?

他为何不及时迎上来,表达对自己的敬意,而宁愿去和旁边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低头说话?

他为何要无视我?

讨厌的奚吝俭。

奚宏深紧皱着眉头。

苻缭知道了他如此厌恶银色的原因。

但他想到的是,能否亲自见到奚吝俭身着战袍的时候?

虽然这并不是好的征兆,但苻缭知道,自己的私心已经逐渐占据上风。

奚宏深吸了吸鼻子。

“算了。反正奚吝俭很快就要滚出京州,这点小事,朕不和他计较。”他哼了一声,“文渊阁被烧了,要恢复也得好一阵子,反正那里也没人来,就算你休沐了,不用报给吏部,等修好再说吧。”

于礼苻缭需要道谢,但还没等他开口,门就被敲响了。

“官家。”之敞的声音很紧张,听起来是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呃……哦,米、米总管有要事请见官家!”

苻缭立时紧张起来,攥紧衣袖。

奚宏深顺着声音看向门外,嘟囔道:“这么快就来了……”

“让他进来。”他高声道。

门被推开,苻缭下意识站起身,后退一步。

“米总管。”他淡淡行了一礼。

“世子折煞老奴了。”米阴也客气地与他回礼,只是那双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奚宏深不想那么快回宫里,撑在凳子上磨蹭。

“有什么要事,是总管要亲自来府上寻朕的?”他问道。

“官家。”

米阴朝奚宏深躬身,却是冷冰冰地瞥了眼苻缭:“林官人确实已经死了,老奴自作主张,拖去乱葬岗了。”

苻缭指尖发凉,避开米阴的目光。

他极力克制自己面上没有表情,就像与自己完全无关一般。

总之,奚吝俭已经杀了这个“失责之人”,米阴要害自己的目的已经完不成了,他不能再强求官家治罪自己。

只是这个不该死的人……

苻缭尽量使自己的吐气不动声色。

奚宏深却是发怒了。

好不容易才说不想管这事,米阴怎么又莫名提起来?

“朕当然知道他死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奚宏深不耐烦地跺了跺脚,“没什么事就别来烦朕了!”

说罢,他又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和谁发脾气,缩了一下身子。

但朕才是皇帝。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朕才不用害怕谁。

奚宏深下意识地朝苻缭身边靠了靠,发现他面色发白。

哦,这个失职的人是他同僚,他应该是会害怕的来着。

奚宏深难得地站在其他人的立场上思考了一下。

“你别怕啊,又不是你失职。”奚宏深撇撇嘴,“那火烧那么大,离谱得很,一看就是他没用心,他们家都一个样。”

苻缭抿着嘴,没有说话。

“官家,还有一件事。”

米阴的声音再次插进两人之间。

奚宏深身子抖了抖。

“什么事?”他问。

“徐官人遇刺了。”米阴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奚宏深愣了一下:“谁?徐径谊?”

米阴点了点头。

看米阴毫不慌张的模样,奚宏深以为没出多大的事,笑道:“什么人要刺杀他?拿下了没?”

“徐大人有生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