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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当他是与母亲关系冷淡,不免心疼。

“殿下,应当是不后悔的。”他这样安慰道,将自己的立场摆到了与奚吝俭同一边的位置。

奚吝俭顿了顿,眉间的戾气散去。

他抬起手,又落在原位。

若是能毫无负担地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若是能毫不犹豫地将他抱进怀中……

奚吝俭看向苻缭的眼神多了几分晦暗。

苻缭被他的眸子一刺,感觉有些熟悉,让他全身开始紧绷起来,却没有生出要逃跑的意图。

“是。”奚吝俭应他道, “我不后悔。”

苻缭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问下去。

他目光闪烁一下,余光却瞥见奚吝俭嘴角勾了一下。

“你想问那场大火。”奚吝俭眉尾动了动,“是不是?”

这对奚吝俭来说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苻缭刚要摇头,奚吝俭就开口了。

“无妨。”他低声道。

看见面前的人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奚吝俭一瞬间又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也许只是这个在某些方面莫名慢热的家伙没察觉出来。

苻缭还不知自己踌躇的神情,让奚吝俭心底的那点干涩被染上几许甜味。

“可是……”

他还未说完,奚吝俭便道:“那场大火与我父亲无关,我知道。”

他说得相当肯定,却没有下文。

苻缭见好就收,不再追问。

奚吝俭顿了顿,把当年他母亲造反之事的始末徐徐道来。

“所以,楚顺帝还是忌惮古家的。”苻缭踩中了奚吝俭话中的重点,“但那场大火,应该不是意外。”

奚吝俭微微点了点头。

他突然道:“我讨厌那棵桃树,你知道么?”

苻缭一怔。

“许多人见过孤站在那棵桃树下,他们都以为孤喜欢那棵桃树。”奚吝俭挑了挑眉,“没想到就连米阴也这么想。”

他冷笑两声,带着几分讽刺,又突然沉默不语,似是陷入深思。

苻缭也不打断他,直到奚吝俭回过神,见他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又想顺手将他搂过来。

最终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朝苻缭的方向侧了身。

“想问便问,没什么好避讳的。”奚吝俭道。

苻缭却还是摇了摇头。

奚吝俭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但苻缭感觉到他其实并不想说原因。

并不是厌恶那样的不想说,似乎是觉得……还没到时候?

奚吝俭的尾音有些拉长,与往常不同。

“殿下应该有更好的想法。”苻缭笑道,“我已经知道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了。”

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现在的奚吝俭,不会想着与季怜渎分享不是么?

苻缭想着,又觉得自己有些恶毒。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撬墙脚么?

可自己什么都没做。

只是想想……没有人会发现。

他也没打算干扰他们二人,该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会离开的。

到了那时候,自己一定不舍得走,所以要早做打算。

还要早些习惯。

苻缭抬头看着奚吝俭,感觉他的眼眸比以前似乎更亮了些。

兴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奚吝俭的眼眸一直是漆黑的,有许多人不敢看他也是因为如此。

但苻缭觉得这很吸引人,就像走上了一条永不会结束的道路,他不必为了结局而多愁善感。

苻缭稍微拉远了些与奚吝俭的距离。

奚吝俭自然感受得到。

他皱了皱眉。

为何每当自己觉得渐入佳境时,苻缭总是给自己一些不想看的反应?

恼火。

一股气顿时堵在胸腔,让奚吝俭从喉间挤出几声不成调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