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不敢否定自己心里怀揣着这种期待,可明知奚吝俭有心悦之人而自己还是生出了这种期盼的羞耻感,让他不敢表露分毫。
奚吝俭却率先为他打消了这个疑虑。
“你没事就好。”他道。
五个字犹如五声振鼓,一下一下地敲在他心尖上。
苻缭看向奚吝俭。
奚吝俭是有意而为之的么?
奚吝俭也看着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淡然,像是在说理所应当的事。
苻缭喘了口气,便听见奚吝俭主动道:“他找你说什么了?”
“他把我……带到了一处庭园。”苻缭道,“不过那庭园没看见有牌匾,不知道名字。”
看起来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有围墙昭示着这儿是一处被围建起的院子,他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奚吝俭的神色微不可闻地僵了一下。
“我知道了。”他声音低沉。
苻缭知道他的意思是,他知道是哪座庭园了。
“他和你具体说了什么?”奚吝俭继续问道,但苻缭觉得他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米阴与殿下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不免有些疑问。
苻缭并非怀疑他们之间有何种交易,而是米阴的态度实在是难以捉摸,他不明白米阴为何要专门拉着自己谈论这种类似于闲话家常的事情。
奚吝俭沉吟一声。
“我那日已经说的并无隐瞒。”他道,“至少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如此。”
“我并不是怀疑殿下。”苻缭解释道,“只是他总提到……殿下的母亲。”
苻缭说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
他对奚吝俭的母亲知之甚少。
苻缭清楚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奚吝俭本就甚少提及,但苻缭依旧觉得,他们也算相处这么多的时日,自己连他母亲的封号都不清楚,想称呼时也寻不到更好的用词。
这样称呼,显得生分许多。
就像他们之间仍然隔着一层不可被破坏的轻纱,即使可以相望,却终究接触不到真实的他。
这不怪奚吝俭。苻缭想。若自己能早点意识到,能更主动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不对,本来这样才是对的。
他与奚吝俭就该是没什么交集的。
苻缭皱了皱眉。
奚吝俭感觉到身边的人明显情绪不对。
“这也要自责?”他调笑一声。
说着,他还揉了揉苻缭的脑袋。
他的动作极其自然,仿佛苻缭也早就习惯了这样与他亲密的接触。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苻缭脸上有些发热,身子不自觉地朝奚吝俭的方向靠了靠,眼神却还要心虚地看向他处。
“我没有……”苻缭难得语无伦次,“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自己的情绪已经这么明显地写在脸上了么?
“没有。”奚吝俭声音里带着些微不可闻的笑意,“很好。”
比起初见时他波澜不惊得如同死水一样,奚吝俭更乐意看见他毫不防备地表露自己想法。
就像一步步走进陷阱的猎物,直到深陷其中了还在慢悠悠地嚼着面上为他准备的食物。
“是这样么?”
苻缭不大相信,但还是笑了一下,缩了缩身子。
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比起抵触,苻缭觉得自己是更喜欢这样的感觉的。
这样暴露在对方眼里的感觉。
他小心地四处摸了摸,按到了奚吝俭的衣袖,轻轻地拉扯感让奚吝俭的视线又聚焦在苻缭脸上。
“米阴和我说,那座庭园里的桃树,是娘娘生前最喜欢的。”苻缭轻声道,“我不明白他的用意。”
奚吝俭敛住嘴角的笑。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道:“你想知道我母亲的事么?”
苻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