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直悬着,生怕被璟王看见他刚才的犹豫。
为了缓解尴尬,他小心地看向奚吝俭。
“璟王殿下,这正下着雨,要不先进府里坐坐吧。”他谨慎提议道。
奚吝俭斜了他一眼,他立即一颤,还没反应过来时,奚吝俭已经去看苻缭了。
苻缭才发觉,奚吝俭再一次没有带雨具。
是觉得没必要么?
这么小的雨,也许只有自己淋着受不了。苻缭想。
他没有可以对照的人,奚吝俭与他有太过悬殊,让苻缭总觉得是自己多想。
奚吝俭方一靠近,苻缭的话语便来了。
“多谢殿下。”他道。
低着的目光出现了黑色布料缠裹的手臂。
苻缭不动,它也不动。
僵持许久后,苻缭小心地扶了一下,待自己站稳后便将手撤了下来,与奚吝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仍是没有抬眼。
像是还没睡醒,又像是意识模糊,飘飘忽忽地看着自己不安分的双脚。
如同被抽了生气的木偶。
奚吝俭知道,他绝不是这样。
不同于先前的疏远,苻缭这一次在害怕。
他早该想到的。
他又得寸进尺地期待着苻缭不过是一时间没想明白,最终还是会主动来找他。
就像以前一样。
只需要自己一点小小的暗示。
随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苻缭在亭子里跑开时,面上的恐惧让他难眠。
他无法想象苻缭会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即使是在最初见他的时候,他也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自己只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猜测他的想法。
奚吝俭厌恶这种感觉。
他不喜欢被摆布,所以他直接来了。
他难以想象自己有一日竟然需要为了向人讨一个说法而与人对峙。
苻缭进了门,再一次道:“多谢殿下。”
“你的卧房在哪里?”奚吝俭冷不丁开口,吓得苻缭又差点没站稳,撞到旁边的墙上。
奚吝俭皱了皱眉。
淋了点雨,便虚弱成这样?
他想起那日雨中的一眼。
那是雨最大的时候。
他看见苻缭的身上全打湿了,眼眸像是要与这雨幕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消失。
“带孤去。”
奚吝俭不能控制自己,说出口便是冷冰冰的,命令般的三个字。
苻缭沉默一下,没有抱怨,只是眼睫动了动,指了个方向。
“在那个院子。”
他呼吸开始不均,每走一步都像耗费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开始无意识地寻求帮助。
他在寻求一个依靠。
奚吝俭心下一震,立时靠近他,随后便发觉苻缭走路不大自然。
苻缭需要撑着周围的事物,才能支持他一步步慢慢挪向自己指的方向。
回想起来,他方才也该拒绝自己的帮助,可最终还是接受了,恐怕是因为身子实在支撑不住。
奚吝俭立马便想到了是哪回事。
他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一刻的强硬,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苻缭那时候在想什么?
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他会害怕么?
还是在庆幸,自己这个他害怕的人终于离开了?
他盯着苻缭的膝盖。
苻缭浑然不觉,他也想快些回房休息,快要顾不上身边的奚吝俭。
陡然间,幽深的眼眸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却没有强迫的意味。
高大的影子拢住他发颤的身躯,让苻缭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安慰。
奚吝俭缓缓开口:“你受伤了?”
苻缭下意识摇了摇头。
否定的话语还未出口,他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