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顿了顿,点点头。
自己今日当值,要晚些才能走。
他看得出来,林星纬比先前下值时都更积极些。
苻缭与他告别,独自整理起方才因为发呆而还没收拾完的书稿。
不一会儿,便听见文渊阁外又传来的脚步声。
苻缭抬眼望去,眉头稍有蹙起。
“林官人。”
林光涿知道自己儿子的下值时间,看这模样,是掐着点与他错过,来找自己的。
林光涿面有怒容,又不敢发作,恐惧让他更加谨慎,举手投足都比先前收敛不少。
他几乎是咬着牙在问:“世子,之前那事……”
苻缭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以为自己是与官家说情,只要官家同意了,那便能保住他一条性命。
苻缭不知他怎么会提前去到荒地上,还与奚吝俭撞了个正着,但看他这模样,怕是多少有迁怒到自己身上。
“我已经与官家说了,没想到刚说完便得知这消息。”苻缭皱着眉,“这件事,我可没办法再与璟王说情了。”
苻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林光涿迟疑片刻。
也是,他都是徐径谊的人了,自然不会帮着璟王,何况这事最后还不是成了么?
林光涿嘿嘿一笑,又听见苻缭的声音。
“林官人硬是要做,最近还是避避风头的好。”他提议道,“最好别亲自……”
他点到为止,说的正是林光涿本来就想做的。
林光涿神气起来:“这便不必世子担心了。”
苻缭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果然,有些话只对林星纬说便好。
他目送林光涿远去。
*
距离千秋节的日子愈发近了。
事关官家诞辰,所有的明争暗斗看起来都暂时歇下,先要将官家伺候好,再重回正轨。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苻缭在这当中显得无所事事,除了上值,日日都待在府里,没出过半步庭院。
也没人来找过他。
米阴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探子的情报事无巨细,连明留侯府的那处缺口都被翻了出来,可确实寻不到苻缭有见过任何人的踪迹。
也许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米阴没什么波动。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他早能坦然面对。
无论有没有他人影响,奚吝俭总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惯来如此。
乞求于他人本就无用,他怎么能忘了这一点?
林家父子发觉,这段时日奚吝俭还真没有动静,便也认同苻缭的话,不由得放下心来,过完千秋节再议。
白驹过隙,园林在千秋节前一日完工。
今日便是官家参观园林的日子。
说是参观,苻缭知道官家定然是想着法子钻些纰漏,好怪罪到奚吝俭身上。
这也是苻缭第一次,没有事前与奚吝俭通气。
他知道,奚吝俭不愿意动的那片土地,仍然没动。
但他们做了些手脚,让这片园林看起来一望无际,就像官家要求的那样。
这都是建立在官家对这片地不熟悉的情况下。
可今日,随着官家而来的还有众多大臣,不比他在早朝时见到的人少。
这么多人,只要有一人发现端倪,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便要功亏一篑。
苻缭不想看到这场景,却知道有不少人想看见,尤其是奚吝俭对外宣称腿伤复发,延缓出征日期后。
他们都想逼着奚吝俭前去边疆,将他赶离京州。
苻缭额上出了些冷汗。
另一个让他心猿意马的,便是奚吝俭本人。
他已有十几日没见奚吝俭了。
为了避免去想他,苻缭特意上下值都绕了远路,不经过璟王府,以免自己忍不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