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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他手里接过微微发烫的树枝,晃了晃那?形容有些磕碜的烤鱼:“就为了这个?”

不过两条鱼罢了,吃不上又有什么要?紧。他在她身边这么久,还这样没有安全感吗?会让她有点挫败啊。

江寒衣像是也不好意思,不敢看她,只盯着?跳动的火苗。良久,冒出?一句:“好人家的男子都会下厨。”

“那?又怎么样?”

“至少能给妻主做一顿热饭。”

“……”

他想得太入神?了,一时失言,等想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来不及了。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像是将自?己也烤了一样,急急忙忙想要?跳起来就走,却偏偏又丢不开手里的鱼,只能强装什么也没说过。

只是对着?她的侧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姜长宁扑哧一声笑出?来,凑近过去,贴着?他泛粉的耳垂:“没叫错啊。”

“主上,我……”

“叫妻主。”

她倾身过去,笑得有些张扬,又不怀好意,高高扬起的唇角距少年的脸庞也不过寸许。江寒衣犹犹豫豫的,想躲,又不十分坚决,只将身体后倾,稍稍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要?不是他素来习武,控制身体的力道?好,几乎就要?被她压进?了满地的绿茵中。

青草柔软,叶尖轻拂,少年身着?的夏衫底下,腰细得盈盈一握。

“主上别闹了,”江寒衣躲闪着?视线,轻轻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好不容易捉的鱼,碰掉了就没了。”

说完,就专心致志地握着?手中烤鱼的树枝,像攥着?自?己的命一样,目不转睛,再不理她。

姜长宁瞧着?好笑,无声地压了几次嘴角,才轻声道?:“寒衣,以后别自?己瞎觉得。”

“什么?”

“别觉得自?己没用,”她换了一副认真神?色,将声音放得柔和,“你会武功,会用刀剑,还会分辩暗器毒药,比整个王府的女影卫,不,比天下间的许多女子都厉害。为什么那?样说自?己。”

结果这人反而?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头埋得低低的:“那?些都不是良家男子该做的事。”

姜长宁不乐意了,伸手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其实也没舍得用力气,只是细长的手指落在少年尖尖的下巴上,配上他受惊似的,小鹿一样的双眸,忽地显得气氛有一点危险。

她不自?觉地干咳了一声,将手松开,神?情却还是严肃的:“什么叫良家?”

少年犹豫了一下,照实回答:“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凡是清白谋生的,自?然?都是良家子。但我……”

他是见不得光的影卫。

自?幼被卖进?王府,艰苦受训,摸爬滚打,与女子混迹一处,不作分别,自?然?也没有什么贞洁可言。领的是最低贱卑微的身份,做的是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是因为在姜长宁身边,众人才给他几分薄面,若是到了外面,本该是处处受人嫌弃,不被正眼?瞧的。

他与良家男子之间,实在隔得很远。

姜长宁的神?情看起来,很像恨铁不成钢。但她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觉得你比别人差?”

面前的人不说话。

“我如果想要?有人做饭洗衣,做这些琐碎活计,大可以去雇几百个厨夫、洗衣公?,放在府里,我堂堂一个亲王,总不见得连这些人都养不起。何必要?放一个男子在身边,把他当夫郎?再说了,难道?在这些事情上,你还能做得比他们好不成?”

她挑眉笑了笑,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脸。

“只要?你喜欢,我随时可以改了你的身份,给你和其他贵公?子一样的前呼后拥,锦衣玉食,有谁能说半个不字。但是,”她望着?他,“寒衣,你就是你自?己,你不用和别人比。”

这人发了一会儿怔,飞快地眨了眨眼?,扭回头去。良久,挤出?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