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都是萧太师的人?。”
姜长宁点了点头,刚想与她商讨几句,却见前方,成?群的宫人?纷纷不要命一样地,向?她们这一处奔逃,显然是唯恐被殃及。
她一眼瞥见,其中有几名男子,即便入宫时刻意拣了样式素净的衣裳穿,在一众下?人?之?间,仍然显眼,便猜测应当是秦王或鲁王府的家眷。
趁着其中一个?经过她身旁,一把?伸手拉住。
“啊!”那男子惊慌喊叫了一声,倒头便要下?跪,“求求将军饶命,不要杀我,我身上的首饰财物都可以给你。”
姜长宁摇头叹息了一声,从马上探身过去:“不要你的命,和你打听个?人?。”
对?方惊魂未定:“什么?”
“一个?很年轻的男子,方才应当与你们在一起等候的,模样……长得很好看,你知道他此刻在哪里吗?”
“见倒是见过的,”对?方像是苦苦思索,又茫然摇了摇头,“只是方才打起来的时候,都往外面跑,一下?就跑散了,此后侍身便不晓得了。”
姜长宁沉默了一下?,沉着脸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身旁崔行云小心端详着她脸色,小声安慰:“殿下?不必太过担心,或许只是落在后面,我们再留心找找。那位公子,依末将前番所见,颇有些身手,更有胆识,想来不会有事的。”
她没有接话。
心里道,就是太有胆识了,才让人?心慌,还不如?寻常柔弱男子,一心知道逃命,反倒好了。不像他,天大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应了一声,仍旧策马前行。
未央宫前,一片肃杀。
兵马分为泾渭分明的两队,在宫门外对?峙。一边是羽林卫银光闪闪的软甲,站得笔挺,列队森严,另一边是从北疆战场上下?来的,风尘仆仆的铁衣,个?个?骑着战马。
她原是挤不进?去的,军中有人?认出她们,主?动让开一条路,才让她们策马走到队伍的前列。
走到一个?壮年女子身边。
女子已过不惑,鬓角微微掺了白,一张脸在北方的严寒与沙尘里吹得粗糙,面颊泛着两团皴裂的红,显得仿佛比实际的年岁更苍老些。
唯有一双眼睛,如?荒原里的狼,射着寒光,微微眯起时,眼尾的皱纹便愈加深刻,像是用刀刻在脸上的一样。
十足的武将,仿佛与她的名字格外不相称。
姜长宁没有真的见过她,但已经知道她是谁。
“晋阳侯安好,”她微微欠身,在马上行了个?礼,“许久不见了。”
季听儒的眼里,这才泛起几分笑?意:“齐王殿下?如?何这样客气。你护我一家老小的恩情,我还没来得及谢你。”
说罢,却不多言,只转头目视前方,方才稍稍有些暖的眼里,又冷意如?冰。
“闲话容后再说,今日先替陛下?诛杀乱臣贼子,方才是正事。”
率羽林卫在未央宫门前排开的,是萧玉书。
想来是等不及薛晏月回来,她只得亲自上阵发号施令,但她是一介文臣出身,又无马可骑,与其余军士一起站在地下?,较她们矮了一大截,气势上便先显得输了许多。瘦削的一个?身影,在夜色里并不起眼。
她一眼看见被绑着过来的薛晏月,忍不住闭了闭眼,低声斥:“你这蠢材。”
薛晏月垂头丧气的,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敢声响。
她便将目光移到季听儒的脸上:“晋阳侯,别来无恙。”
“萧太师客气了,彼此彼此。”
“你可知,率部攻入皇宫,该当何罪?”
“本将军在朝为官二十载,这些规矩,倒还不用太师你教,”季听儒昂首冷声,“待事情过后,我自当领罚,别无二话。”
她道:“今日事急从权,我无召而入宫,便是要将你这乱臣贼子剿灭,还天下?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