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轻轻点了点头?。
半晌,自己?小声道:“对不?起,是属下太粗鄙了,主上别笑话我。”
姜长宁一时无言。
在这个世界,沐浴一次,远没?有她原先的时代方便,必得将湿发擦了又擦,肩上披着云肩,晾上半日,既得坐在通风处,又要防着冷风扑了身子,闹得头?疼。随后?再抹香膏、发油,一应保养。
她初来时,当真被烦得不?轻。
但左右她是亲王,是个富贵闲人,不?缺这些工夫,又自有下人前前后?后?地服侍,时日久了,也就习惯了。
可她忘了,江寒衣不?是。
他是苦出身,五岁就被买进了王府,受训成?为?影卫。他没?有那样多的时间,可以?花费在这一项上。如他所说,大约是每每头?发还湿着,便要囫囵束起来,又去完成?影卫的课业。
晨昏寒暑,无休无止。
她方才本能地嫌弃他不?会照顾自己?,却从没?细想过背后?的原因。
她沉默了一会儿,从一旁妆台上拿起象牙梳子,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帷帐。
“过来。”
平直挺拔的双肩上,被围上金线绣并蒂莲花的云肩。江寒衣不?自在地左看右看,总觉得别扭,被她拉着坐在床边。
她一手拿着帕子,将他柔软的发尾轻轻一握,吸干上面渗下来的水。另一手执梳子,将他那一头?长发细细梳通。
又直,又顺,黑得发亮。
被灯火照着,让她恍然出了一下神。
就听坐在身前的人极小声道:“主上,好了,可以?了。”
“弄疼你了吗?”
“不?是……”
声音越来越细,到了如同蚊子叫的地步。
姜长宁一抬头?,才发现他的耳廓竟然都红了。她坐在他身后?,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耳朵尖,像染了胭脂一样,在灯下红得晶莹剔透。
“怎么?了?”她愣了愣。
这一回是真没?弄明白。
江寒衣没?回身,半低着头?,雪白又修长的后?颈,露在她的眼前。好半天,忽然问:“主上经常这样给人梳头?吗?”
她没?绷住,一下笑出来:“你看呢?”
她是亲王,又不?是卖手艺的梳头?郎君,哪里来的这样闲工夫。
刚想打趣他,怎么?,是觉得本王梳得好,还喜欢上了不?成??那可得事先说明白,其实她根本不?会。
却听他轻声道:“那以?后?,主上不?要随便这样了。”
“为?什么??”她不?由纳闷。
“小时候我爹爹说过……没?事,”他摇摇头?,“没?什么?。”
姜长宁怔了片刻,忽然自己?想明白了。
以?前培训的时候,老师讲过,此?间讲究男女?大防,在这个世界,女?子为?男子梳头?,往往被视作……妻夫之趣,闺房之乐。
但是她新入职,学要紧的业务课还来不?及,像这些旁门的知识点,一向不?大留心去记。所以?是真没?想起来。
她抱过他,见过他身子,该干不?该干的,也几乎都干了个遍。他虽然羞得厉害,却从来没?有真的阻止过她。因为?他心里认定,他是一个下人,也是她的人,那自然任凭她怎么?处置,都是别无二?话的。
唯独此?刻,她平平常常替他梳了一次头?,他说,主上往后?不?要随便这样了。
她在脑海里,将那八个字滚了一遍,喉头?忽然有些发干。
“哦,也梳完了,”她起身将梳子放回妆台上,“本王也不?认识那样多的男人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解释这样一句。
谁知江寒衣大约是羞涩之下,也不?如平日小心,脱口而出:“主上不?是常去花楼吗。”
“什么??”
她回头?,微微眯起眼看他。
就见这人面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