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4 / 5)

,里面装着他的衣裳和些许银钱。

沈盈息见他出来,便懒洋洋地道:“铺子还没选好地址呢,你先跟我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看地方,好吧?”

纪和致颔首,走出柜台时,又顿了顿:“沈老板,容我再耽搁片刻。”

“做什么?”沈盈息实是饿了,她想吃淮香楼的鸭子,永安药铺可离淮香楼很远呢。

“即刻好了。”

纪和致原是又提笔写了什么,而后拿着写了字的纸走到沈盈息面前,解释:“有始有终。”

沈盈息望见纸上写的是:[永安暂无人,抓药请去西街]。

她多看了几眼纪和致,青衣男人垂眸,清清正正的好模样,很讨人喜欢。

“你很讨厌这个药铺吧?”沈盈息转而问起那张写来日方长的纸。

纪和致闻言,垂眸对视她,他没有诉诸他的苦难,而是轻淡地道:“是厌恶,但个中缘由,待某将此‘来日’处理完毕,再讲与沈老板。”

沈盈息其实也不太想听,她只是感觉纪和致这个人很复杂。

既然厌恶此地,为何又要做个有始有终,把药铺无人的条子挂在门口。

难道是?

身为医生的责任感?

那这也太负责了。

公私分明得可怕。

这样也好。

沈盈息往淮香楼走,这样公是公私是私的理智人,想来就算死了老婆,也不会耽误治病救人的。

纪和致随在沈盈息身侧,垂眉行走,视线从熟悉的街道一寸寸掠过。

这是他生活了近十九年的地方,灰暗,拥挤,吵闹。

在此之前,纪和致没想过有人会跟着才见一面的人走。

但现在,纪和致已成了这个不顾一切的人。

当走出这处落魄街道时,属于宽阔官道的阳光涌进视野,占据了纪和致的全部心神。

这时他才理解分明何为天光大亮。

这样普通的一日,他像是一个被关押十九年的犯人从牢狱里放出来春游一样难得。

青年温润平静的目光从湛蓝的天,下移至前方少女的背影。

她说她观察了他好多天,但其实他知道,她今天是初来乍到。

所以她当然不可能知道,他能在拘押监禁的环境下仍能学得一手医术本领,靠得是什么。

——他天赋异禀到能闻出生与死的嗅觉,是他自持逃出永安魔窟的最大筹码。

在少女没来之前,纪和致被酸臭、腐烂、污浊的气息包围着,药铺里的药太少,单薄的药味掩盖不了浓郁的浊臭。

那些浊臭有的来自药柜后药铺老板如影随形的窥视,有的来自药铺后堂对他虎视眈眈的亡命之徒,也有的来自药铺外想将他纳入后院狎玩的男男女女。

纪和致每日靠将药材磨成粉时的短时间浓郁药味,来短暂忘却自己背后药柜上和身边围绕着的无数双眼睛。

日日如此,他快麻木的嗅觉,却在今天于密不透风的臭味中闻到了一丝突兀的馨香。

不是脂粉香,浅薄的脂粉抵抗不了他身周如渊在裹的浊臭。

那是一种特殊的、世无仅有的、令人心神清明的香气。

纪和致确信此生再难寻此香。

所以也许沈盈息没察觉到,当她出现在门口看匾额上的字时,她的存在于纪和致眼中,已如灰白梦境里的一朵红艳牡丹般突兀了。

当然,当少女出现后,并且在提出要带他离开时,身后那些肮脏视线的消失更是他答应离开的缘由。

他的沈老板似乎不是普通的富家小姐,她身后跟着一道生人气息,纪和致大概清楚,那应是权贵子女的护身筹码之一:暗卫。

沈盈息的暗卫在他思考之间,短短几息就解决了药柜后蠢蠢欲动的药铺老板,跟着也解决了后堂里持刀的亡命之徒们。

她的暗卫给他们的离开辟出了一条安静安全的路。

如果没有她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