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的鲜血,血从手上滑进袖中,很快将他整个衣襟都?染红了。
黑暗里披头散发的血衣少?年,做困兽斗似的,口中模糊不清但阴冷地唤着“沈盈息”几个字。
挣扎的动作越发用力,整个人显得疯狂而偏执,悚人无比。
暗室外的侍卫听?见室内异响,往内一看,便见如此?画面,赶忙关上了门,不敢再看。
……
翌日清晨。
沈盈息躺在床上,四肢乏力至极,依靠自己的力气已经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宫婢里有几个慌得不行,她歪着头往外吐了很多黑血,她们便都?被吓得哭了起来。
她们眼泪汪汪的样子很好玩,沈盈息余光瞥见,忍不住笑。
她笑道:“你们几个平日里跟我话都?不敢讲,现在在我面前?哭都?敢哭了,怎么,终于受不了我了啊?”
宫婢们用温水浸湿的帕子擦干净她的唇角,闻言哭着说道:“沈家主您别打趣奴婢们了,我们平日里怕惹您生气不敢和您讲话,可?……可?……您现在怎么这样了啊,是不是奴婢们把您闷出血了,疼不疼啊?”
沈盈息转过脸,笑得更放肆。
脸上明艳的笑容都?把病气冲散了似的,整张脸焕发出不一般的少?年风采。
几个宫婢看见这样的沈盈息,都?呆了下?。
口中不自觉就喃喃起来:“沈、沈家主……”
沈盈息“嗯?”了下?,垂眸看向她们。
宫婢们倏地红了脸,四散开来,倒水的倒水,浸帕子的浸帕子。
望着她们假装忙碌的样子,沈盈息眼前?浮现出很多类似的场景。
修真?界诸多修士,便是这般待她的。
平日里和她话都?不敢说,一经和她搭上话,便要红脸眨眼,慌不择行。
“你们——”
沈盈息压下?喉中涌上的鲜血,勉力问道:“刚才说,平日里为何不和我讲话?”
坐得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婢,偷眼瞧了她几眼,见沈盈息神情还算明朗,便小?声?道:“奴婢们不敢。”
沈盈息不解:“我脾气差成这般地步了?”
宫婢讷讷,“不是的,是、是……”
她最终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
明穆得到消息,径直走入殿中,身上宽袍大?袖的朝服行走间随风鼓起,一大?片阴翳从他身上落下?。
沈盈息见他来,方才还对宫婢们的和颜悦色,忽然间换成了一张冷面。
只是她没有力气翻过身,正要唤宫婢,宫婢们见到明穆,又?呼啦撤走了。
“别动。”
明穆见她抬手,手掌压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俯下?身,眸中露出深切的担忧之色。
沈盈息侧过脸,避开他的查看。
动作中透出深深的厌恶。
明穆一愣,抿了抿唇,直起身道,轻声?道:“太?医就到了。”
太?医说着便进了殿。
一来便来了三位,两老头一老太?太?,轮流给沈盈息切完脉,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何意?”
明穆沉声?,眼神冰冷而威严地望向一言不发的太?医们。
三位太?医面面相觑,终于咬牙,跪了下?去齐声?道:“是断肠之毒。”
明穆手背的青筋忽地跳了下?,小?臂上的肌肉整个绷紧了,上面的青筋根根暴起很是可?怖,所幸被宽袖遮着,无人可?见。
只是放在腿上的手指骨绷得发白,极力忍耐着什么,好似断肠毒灌进了他的心肺里。
他一整个人瞬时间被拉到了悬崖边缘。
明穆没有说话。
大?殿内的空气像是浸了水一样,又?沉又?重的,叫人气都?喘不过来。
沈盈息的斥声?像砸破水镜的珠子,迸溅出令人大?松一口气的活气:“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