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去?,眼?睫剧烈地抖颤起来。

“好几日都不曾提……我还以为,你在玩笑……”纪大夫抿着唇说。

沈盈息忍不住把他的脸捧正,“但你连这种玩笑都能接受,当初还说什么,不会放过?我……真是色厉内荏啊,纪大夫。”

纪和致眼?睫微抬,“所以我们?”

望见青年抬起的眼?神,沈盈息不由一顿,纪大夫的少年气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他做少年,她便笑得包容:“想确认么?”

双臂轻轻环住男人的长颈,少女仰眸:“可怜但善良的纪大夫房间让给?病人了,作?为主人,我似乎该慷慨地——”

“与君同席。”

月银流转,天地同辉。

和沈盈息一堂之?隔的房间,原先是纪和致的住处,如今成了明穆的。

他月至中天尚且未睡,临院的窗棂开着一条缝隙。

红眸在缝隙的黑暗中闪烁着两点冰冷的猩光。

院中早已?无人,男人不过?是在空看。

目光幽沉,在这幽暗的注视下,似乎连满院月银都黯淡了几分。

留微理的笑声悠悠响起:“果然少女心思变幻复杂,难以定断,谁知?她真喜欢这个大夫呢。”

明穆缓缓收回视线,“再喜欢,死了也就不会喜欢了。”

上官慜之?如今尸骨何在,何人记得。

“孩子的喜欢,”男人的声音醇厚低沉,“总是一段间一段的。”

远在京宫的国师低哑轻笑:“就是不知?这一段一段的喜欢,最后到底能不能轮到你,您说呢,穆叔?”

对于留微理的嘲讽,明穆眼?睫轻垂,神情淡漠:“这得她自?己做主。”

她是轮回转世也好,前尘尽忘也罢,他等不起。

没有再一个十五年了。

在她面前狼狈地活过?一个少年时,有那么一段丑陋时日就够了。

纵使她已?经忘了他。

忘了其实?也好。

男人阖眸,脸上的神情令人看不透。

室内静了半晌,“也好……”似叹息。

忘了他最不堪的模样,他会给?她留下关?于他新的、从容的新记忆。

……

纪大夫内敛,醋坛子翻倒但仍旧不动神色。

心里的不安经他的口,从来变得清清淡淡。

沈盈息见他白天憋着不说,晚上抱她的时候双臂却铁钳一样搂着她。

到底是个木讷葫芦,讨乖卖好的事情做得润物无声,不过?处处贴合她心意,便也没有改变的余地。

沈盈息照常到明穆的房里听故事。

前几日,她听到这同仁在明穆的废院子里住下了,不由微微颔首。

思到这位小道友虽然初入道途很是稚嫩,但到底没纵横肆意,自?矜甚高,凭借自?己两分灵力就自?持做起朱门高户里什么仙什么神来。

“她虽与我同住,但我与她相伴时日甚短。”明穆坐在椅中,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深色椅扶上,衬得手背有几分苍白。

沈盈息的视线掠过?明穆略显苍白的手背,看向他的脸:“你知?道这位……仙人,每日出去?做的事?”

听到她唤着仙人,明穆不禁莞尔,道:“她并不吝啬与我讲这些?。”

刚入世的仙人,对一切都好奇的少女。

白日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大内,将?所有密不能宣的秘密尽收囊中,事了拂衣去?。

晚上再回到行宫的小院子里,给?活成孤鬼的少年分享外间所有的热闹和多彩。

明穆记忆中的少女,永远是鲜亮、洁净、芬芳的。

最初,只要有她出现的画面,都成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直至一日,听闻是天灾淹了一个城,皇上派遣太子前去?抚民安政,谁知?太子竟罹难于时疫之?中。

天子震痛之?中,收到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