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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致晾在了院里。

她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更没有降低音量。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全落进了纪大?夫的耳中。

素衣如雪的纪大?夫站在院中良久,直至月上梢头。

皎洁的月银洒落满身,他?仍然保持着得?体而温润的笑容,望着闭合的屋门没有动作。

臂绳还挂在手心里,像一具尸体被风吹着,晃荡在地上,摇曳过地面。

男人宽大?的手掌探出宽袖,被月光照着的修长指骨白净分明,像淋了一层水,湿漉漉闪烁着迷离的光色。

月色慢慢上移到纪和致面孔上,陡然照出剑眉下的黑黝黝的眼珠。

静静的深黑眸子,静影沉璧都?算不得?。

他?眼里只有黑,一点灰杂的颜色都?没有,像一口深邃无底的深潭。

连那样皎洁的月色落进这种潭口似的眼里,也只能?自叹无能?。

溃败地游离出那双黑眸,无力地趴在男人其余五官上,反衬得?他?面上那层笑更明显起来,凌凌的,透着平静的无害。

“嚓——簌——”

夜林里的声音细碎而遥远,跳跃过林涛落进院里。

屋里的烛光亮了起来,少女和近卫的喁喁低语比遥远的林声真实,烛烟儿般飘出门缝里。

钻进纪和致的耳廓中,似乎还带着蜡烛燃烧时的余热。

不大?烫,但听?久了,心里也像被低温灼伤过,鼓起一个透明摇晃的水泡,用针挑破,留下斑斑的猩红烧痕。

不久后烛光灭了。

万籁俱寂,能?听?见近卫抽剑检查武器时剑身碰到剑鞘的冷清声?响。

避开?近卫的守护,终于?听?到少女清浅的呼吸声?,像孱弱的花朵般开?放又收敛,一起一伏。

在这清冷的天?地里,似乎能?凭她的呼吸闻见少女淡淡的暖香。

独一无二的、不可割舍的。

纪和致收回了视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翌日,沈盈息面露不虞。

面前的铜镜清晰地映出了少女攒眉的模样。

站在她身旁的阿仓握着少女柔顺长发,面露无措。

拿惯刀枪剑戟的手哪曾碰过女子的长发,散发着香气的青丝像水一样淌在手心里,只恐稍一用力便会搅碎这柔波似的青丝。

沈盈息推开?近卫的手腕,“不会就?去学,别?在这发呆了。”

少女柔嫩温暖的指腹抵上自己坚硬冰冷的腕骨刹那,近卫陡然收紧长指,指背绷起浅浅的青白,蜜色的面庞骤然间调进了些微的红晕。

“属下、属下唤纪大?夫来。”

沈盈息眉间的不快浓了几分:“头发这样宝贵的东西?,你让我讨厌的人来碰?”

阿仓失措地捏紧手指:“属下、属下……”

“行?了行?了,”沈盈息摆手,“下去治治你的口吃吧,这儿不需要你了。”

阿仓薄唇抿起,沉黑的眸子半垂,低声?道:“是,家主。”

近卫推门走了出去,纪和致恰时转身,二人的目光对上一瞬,阿仓先冷淡地收回视线。

家主讨厌的人就?是他?讨厌的人。

纪大?夫现实没看见阿仓的冷淡,淡笑道:“早饭做好了。”

阿仓冷冷地点一点头,自往厨房走去。

纪和致在少女门外?站了半晌,没再听?见她对他?的评价。

待听?见少女推椅起身的声?音,他?方缓缓隐匿了身形。

沈盈息推开?门,顿了下脚步。

门口怎么有一股药材的苦香?

她左右看了会儿,没见有人,便不大?在意?,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纪和致又从藏身的角落走出,温和的眼神望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慢慢地也跟了出去。

沈盈息接过阿仓备好的荷包,系在腰上,抬起头又见她的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