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2 / 4)

然得在啊,”沈盈息理所当然地说道,她循着纪和致的身形,看向他背后摆放整齐的药柜,眼中笑意加深:“才半天不到,纪老板便将我们的药铺布置好了,看来我真没信错人。”

我们……

纪和致僵涩地滚了滚喉结,我们。

他自爹娘死后,就再也不曾和谁有过“我们”之类的自称了。

一旦有了我们,便如同身侧忽然站立了一人,同心同德互相陪伴,共同面对‘我们’以外的所有。

少女夸完便又转过身,拿笔不断写画着什么,纪和致看不清,不过听到沈盈息边写边问了句:“纪老板,你今晚跟我去个地方吧?”

是去翠玉楼给那少年疗伤吗?

纪和致说了句好。

默默看了少女认真写画的背影半晌,纪和致站起身,脸上又闪过微微的犹豫。

无论沈盈息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她对自己的恩都是千真万确的,自己一味设防,究竟是错是对?

……但无论对错,她其实都不会在意罢。

他在沈老板眼中,或许只是个‘能干趁手’的工具。

纪和致微顿,心下百转千回,不过脚步还是走向了后屋。

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珍重地从行李里拿出唯二的珍贵之物,一个是爹的毛笔,一个是娘的针线。

他抚了抚已陈旧不堪的毛笔,神情深沉,让人看不透心思。

不过他紧接着放下毛笔,拿起针线,又从袖口取出折叠整齐的丝帕展开。

将丝帕放入绣棚,他撑平帕角,修长的手指穿过柔滑的布料,宛若抚过一方水帘。

温润俊朗的青年看着手上的帕子,黑眸半垂,长指取过针线,开始专注地在绣棚上穿梭。

不消一刻钟,纪和致取下绣棚,细细抚摸了片刻帕角上的‘息’字,眸光微凝。

沈息——无声地念着两个字,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浮现。

纪和致不自觉勾起唇角,缓慢地将帕子叠好。

叠了帕子,他又伸出长指缓缓地捋平帕面,再一次感受到比刚才还激烈的,几乎是从心底冲上心口的陌生悸动。

……沈息,生生不息的息。

纪和致闭了闭眼,摁住胸口,指腹瞬时取到了玉簪的冷硬触感,他默然半晌,重新睁开了双眸。

黑眸无波,已恢复了平静淡然的模样。

纪和致方拿上帕子,走出了屋门。

“唔,纪老板你出来了?”

纪和致看向沈盈息,和她晶莹黑亮的眸光对上,他莫名缩了下眼瞳。

移开视线,方觉得好了些,这才镇定地道:“嗯。”

他没看见一直守在少女身侧的暗卫,便顺理成章转移话题道:“阿仓先生呢?”

“哦,阿仓被我叫去买淮香楼的烤鸭了。”沈盈息没关注纪和致的脸色变化,她还在写画着符文,低下头边写边说:“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淮香楼的烤鸭,正好饿了,今儿不回去,就在这儿用午饭。”

一起用饭吗?

纪和致屈起手指,走上前,“那我去买些其他吃食。”

沈盈息头也不回地拒绝了:“不用,阿仓会看着买的,他做事很贴心的。”

纪和致便只能沉默下来。

他望着少女被阳光勾勒得金光模糊的轮廓,静静地凝望了片刻。

这片刻钟头里,铺子外的喧闹声从最初的高昂逐渐到模糊,耳力空前清明,却又偏爱地只能听到来自窗前,那些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紧接着,纪和致过分敏锐的嗅觉发挥了作用。

灵敏的嗅觉很快拨开新药柜和新桌椅过分浓郁的木香,穿过迂回的屋檐,透过清苦的墨香,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少女身上的馨香。

清冽的、清新如雨后牡丹的清香。

便是如此,是安平满足的味道。

他将毕生难忘。

“纪老板……纪老板?”

沈盈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