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们和你说了什么有关于我养父的事情吗?”
松田阵平眼角眉梢微微柔和了不少,好像只要一提到背奈云墟,他就会用一种很崇高的态度来对待:“是的,还有关于你养父眼睛的事情。”
其实不用他说,云居久理也明白:“是人为吗?”
松田阵平眼角微微垂耷。
他这个人性格桀骜又不羁,偏得有婴儿刚出生时直顺的睫毛,平日里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但每次垂眸想事情的时候,光影会被他的睫毛拆开变成一团浅灰,让他原本就桀黑的瞳孔又深了几个度。
犹豫片刻,松田阵平点了头:“是的。”
见松田阵平说得那么难以启齿,好像很在意云居久理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伤心的样子,云居久理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之前隐隐约约想起来的一些片段,我就知道他眼睛的问题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律师嘛,毕竟是一个赢了官司会被对家报复,输了官司会被委托人报复的职业。”
云居久理不知道就是因为她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反而让松田阵平想起了一件事。
“十多年前,背奈云墟在处理我爸爸那个案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云居久理问:“哪里不对劲呢?”
松田阵平抬眸,眼神里面是亦如水洗得波澜不惊:“他把每一场案子,都当成人生的最后一个案子去努力着。”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悲壮。
但松田阵平确实有这个意思:“公安那边调取出来了当年的那场车祸,降谷和诸伏他们两个人看完之后,都说有问题。车祸是在涉谷发生的,事故发生地点是一马平川的街道,不存在什么逆行和交叉口视觉死角的碰撞。对方明显就是直接从侧弯的位置用自己的副驾驶座冲撞到了背奈云墟的驾驶座上。”
所以当年对方的目的还很有可能是想要对背奈云墟下死手?
背奈云墟自己命大活了下来,但是被碎玻璃扎穿了眼球。
云居久理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她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看起来更平静:“那么肇事者……”
“跑了。”松田阵平语气冰冷。“很难以置信吧?虽然当年的侦查手段没有现在那么完善,但在一个布满了监控摄像头的人流密集区域里,居然让那个人跑掉了。交警们赶到的时候,就查到了一辆境外注册购买的无照牌黑车。”
“……”云居久理。“当年的肇事者倒是和现如今的普拉米亚有点相似呢,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搭在膝盖上的手,云居久理抬头看的时候看到松田阵平在安静地凝视着自己,然后忽然像个少年般笑了起来。
“今天看到班长被关在那个玻璃桶里,说实在的,我有点害怕了。四年前的悲剧,我不想要再重演了。老实说如果非得在两个人里面选一个的话,我肯定会选伊达班长。但我知道普拉米亚的目的肯定不止于此,她不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她最想要看到的,就是我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云居久理并不怎么会安慰人,但知道松田阵平刚经历过一场风波,还是尽自己最大的情商挤出来一句:“这是正常的吧,毕竟你跟那个电视台台长又不熟,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也选伊达警官。就算有人真的死了,也跟你没关系啊,这个在我们律师行业内叫‘道德投资’……”
“除此之外,我是在想如果被关在里面的人是你怎么办。”松田阵平叹了口气。
“?”云居久理。
“如果在友情和爱情里面我选了前者,你会生气吗?”松田阵平真挚发问。
“……”云居久理。
“会。”云居久理。
松田阵平保证:“但是你放心,救下伊达班长之后我会跟你一起死的,我知道这叫殉情。”
“呵呵。”云居久理。
*
因为选了友情而被吃了半天冷脸的松田阵平发誓自己是在说笑,但云居久理好像并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