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沉默着,轿子外面高少监在旁边提着灯笼,给徐纾言照明暗路。
高少监是一个会来事的,心思细腻,八面玲珑。一路上都能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吉祥话。即使徐纾言从不搭理他,沉默不言。
很明显,皇帝忌惮乔愈年,但是他拿乔愈年没办法。只能挟制乔昭,毕竟乔昭资历浅,知道她的人不多。
徐纾言垂着眼睫,有些出神。他想到了五年前乔昭一袭黑衣,蒙着黑巾,夜闯他的府邸。
乔昭那会儿年纪还小,但是功夫却不差,徐霁徐淮两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她那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机敏狡黠,跟山间的小鹿似的。
再后来就是五年之后,他去肃州军营里,再次看到乔昭。虎父无犬女这句话用在乔昭身上,再合适不过。他虽然不管军中事务,但是也从很多人的嘴里听到过乔昭。
他们都说乔昭是难得的军事奇才,思维敏捷,骁勇善战。能文能武,不可多得。
军中都说乔昭是天才。可是天才在圣上眼里,不过是一颗挟制各方势力的棋子,无甚稀罕。
飞鸟尽,良弓藏。
徐纾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很复杂。他早已预料到乔昭回京以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心里的情感是另一回事。他不敢去想,那样一个骄傲的姑娘,在战场立下汗马功劳,到最后竟然这样讽刺的结果。
徐纾言坐在轿子里缓缓闭上双眼,双眉微蹙。
“宫里这几月,可有发生何事。”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徐纾言才低声问道。
高少监忙回复道:“宫里甚是安稳,太后那边也没了动静。只是您提拔的那几位小官,日子不太好过。总是被针对,所以有些郁郁寡欢。”
徐纾言冷笑一声,睁开眼,双眸阴冷。
太后当然没了动静,因为在最后憋着个大的。若没有乔昭,徐纾言差点都死她手里。
轿子悠悠的就到了宫门外,高少监连忙去将轿帘掀开,扶着徐纾言出来,殷勤周到。
徐纾言转身,目光幽深,注视着面前的高少监。
良久,他冷哼一声淡淡道:“好好办事,日后你的位置可不止少监。”
高少监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忙不迭弯腰,说道:“奴才谨遵掌印教诲!”
徐纾言没管他,转身就走,上了回府的马车。
……
待徐纾言回了府邸第二日清晨,皇帝便让高少监过来传话。让他这几日休息,不用回宫上值。
话是这样讲,但是该但他手里的奏折一封也没少。堆积了好几个月的奏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完的。
这几日夜里他书房的灯笼就没熄过,经常一亮一整夜。第二日太阳升起以后,阳光透过窗柩洒在书房的地板上,徐霁又来将徐纾言房里的灯笼熄了。
徐霁徐淮心疼他,有时候想要劝阻徐纾言,这样熬身子都给熬坏了。每每他们苦口婆心说道,徐纾言总是不耐烦让他们出去。徐霁徐淮又不敢逆着他的脾气,只能闭嘴。
连续处理了几天政务,徐纾言才将积攒的折子批完。
好笑的是,里面还有许多弹劾徐纾言的折子,说他专横跋扈,宦官当道。徐纾言寥寥看了几眼就打了回去,冷笑一声,施施然提笔,在奏折上批注了一句。
“何不以溺自照?”
……
这下是惹到真阎王爷了。
天又亮了,徐纾言才放下手中的毛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面无表情,气势骇人。
徐霁走上前来,温声道:“身子要紧,掌印还是去歇息吧。”
徐纾言抬眼,脸色苍白,双眼都熬红了,里面有些红血丝。他满脸阴郁,脾气看起来十分差,谁要这个时候招惹他,当真是嫌命太长。
他坐在书房里,早晨的阳光慢慢移动,最后洒在徐纾言的脸上。让他原本阴沉的脸色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徐纾言就这样看向徐霁,一句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