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扰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安然入睡,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好。
但是很明显屋里另一个人并不如乔昭一样松弛,徐纾言猛的坐起身来,他目光灼灼,望向乔昭的位置。
“是你说的,你说要出去睡。乔昭,是你要避嫌,是你怕我牵连你!这次护送回京,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逼你的,你怕被我报复,才不得不答应!你跳下悬崖,你带着我治病,都是因为你不想被圣上责罚!你做这些事都是因为你自己!”
徐纾言刚开始语气十分愤怒,越说到后面越冷静,声音越坚定,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乔昭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耳边是徐纾言冷静的控诉。
他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说出来,没有任何停歇,好像语速稍微慢点,就会暴露出压不住的哽咽。
除了窗外的雨声,屋内无人说话。很寂静,好像两个人都睡着了,刚刚只是一场幻觉。
良久,乔昭轻轻开口:“掌印所言极是,乔昭所做都是为了自己。”
徐纾言刚刚还梗在心口的愤怒,在听到乔昭肯定的答案那一刻,瞬间消散。
“好。”
徐纾言垂首,敛着睫:“我知道了。”
第36章 第36章
雨点敲打在芭蕉叶上,淅淅沥沥,天际忽闪白光,雷声滚滚随之而来。屋内漆黑如墨,寂静非常,无人说话。
这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屋里的人,院子里的树,亦然。
……
或许是下了一整夜雨的缘故, 第二天天空竟然出乎意料的放晴了,世界被雨水冲刷过后,更显清冽。
徐纾言的状况好转不少,整个人除了面色有些不好,裴空青检查了他的伤势,觉得可以对伤口进行缝合。
不过她一时有些犯难。
“前段时间有个猎户摔断了腿,我将仅有的一点麻沸散也用在了他身上。”
裴空青为难道:“公子今日缝合怕是没有麻沸散可用,需要公子多担待。”
麻沸散,是由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共六味药组成,以酒服之,能令人麻醉,不省人事,在北齐多用在一些外伤的缝合中。
用上麻沸散有两则益处,一是让病人感受不到疼痛,不用承担痛苦。二是病人麻醉后,不会挣扎闹腾,于郎中而言能更快更好的缝合。
没有麻沸散,人在清醒的情况下,缝合皮肉,不仅是生理上的痛楚,心理上的折磨也不小。若是胆小之人,恐怕会被这血淋淋的场景吓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乔昭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应该这样说,从昨日以后,她和徐纾言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徐纾言更是,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乔昭半分,两个人就是以如此疏离的态度,度过了一个上午。
乔昭觉得屋里气氛实在古怪,于是就去院子里透透风,独留徐纾言一人在屋内。徐纾言也不可能说出任何挽留的话,因为昨日乔昭沉默已经代表了她的态度。
两个人的氛围将至冰点,直到乔昭和裴空青一同进屋,商讨病情。
徐纾言靠在榻上,他对此倒是没有多余的情绪,脸色镇定,好像刀子不是落在他身上。
他声线十分清冷:“无事。”
裴空青在一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唤身边的药童,去准备东西。
缝合需要很多东西,柳叶刀,烈酒,缝针,剪子,羊肠所制的线等等。
冰冷的刀锋上折射出寒光,令人心生惧意。
徐纾言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工具便转过脸去,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榻上,这是一个人的孤身奋战,无人可以替他承受。
衣物半褪下,白皙的肩暴露在空气中,伤口消了炎,不似前几天那样红肿,但是伤口看起来仍然让人心惊。
药童先将柳叶刀在火焰上方进行灼烧,待凉下来以后,又用烈酒浸泡,擦干以后递给裴空青。
裴空青先用烈酒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