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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 浮游飞絮 99880 字 2个月前

桥妧枝有些心虚,当作没听见,敷衍地嗯了一声,便埋头吃饭。

桥夫人看了她一眼,给还在思索的桥大人端了一碗饺耳,低声道:“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看什么看。”

说完,又看向快将脸埋进碗中的桥妧枝,轻声道:“一会儿给沈寄时拿些饺耳去。”

舀虾羹的手一顿,桥妧枝眼皮重重跳了几下,指尖都白了,却听桥夫人若无其事道:“他是男子,贡品要多放些,免得在九泉之下还吃不饱。”

剧烈跳动的心终于慢了下来,少女吞下口中肉羹,轻轻嗯了一声,飞快完吃饭,就说自己要去放贡品,匆匆离开。

“夫人今日怎么说这事?”

桥大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语气也多了几分惆怅,“你知晓的,提起沈危止,脉脉又要难过。”

桥夫人收回目光,脸上没什么情绪,“怕是不会了。”

杜康酒烈,桥大人上了年纪,温酒下肚,没喝多少便开始脸颊发红,“夫人说什么?”

“没说什么,少喝些酒。”

桥夫人神情恹恹,撂下筷子,起身走了。

已有半醉的桥大人微微眯眼,觉得自家夫人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桥妧枝跑回了暖阁,她气喘吁吁立在门口,问:“沈寄时,你要不要吃饺耳?”

寒热交替,她说话时哈出几口白气,明亮的眸子目不转睛看着他。

沈寄时没说话,走到她身边,一把将人抱进怀里,鼻尖埋进她颈侧发间。

有些痒,桥妧枝没躲,伸手环住他脖颈,“你吃不吃饺耳,是牛肉馅的,很好吃。”

话音落下,她便被抱得更紧,两人相拥,却只能听到一人心跳。

莫名的,桥妧枝眼底有些发热,她觉得他身上可真冷,比冬日的风还冷,明明以前,是那样炽热滚烫。

“桥脉脉。”

他说,“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谁说的,长安好多郎君都想娶我,我们退婚第二日,求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是有这回事的,她们退婚第二日,便有郎君托媒人前来提亲。

那日沈寄时原本应当在城内当值,闻言当即冷了脸,直接告假,提着银枪往桥府大门前一站,生生吓退了一众前来提亲的郎君。

他从白日站到晚上,等到再无媒人敢踏进桥府半步,方才走人。

桥妧枝直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心情,大概是既松了口气,又有些愤恨。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却连句软话都不肯说。明明与她退了婚,还不许别人来提亲,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浑人

似是也想到了这件事,沈寄时埋在她颈间哼笑出声,没再说话,只将怀中少女抱得更紧。

那日的饺耳沈寄时没吃,他说:“桥脉脉,你陪我回一趟家吧。”

暖阁太热,桥妧枝被抱得太久,只觉头脑有些昏沉,她知道,他的家,在兴宁坊最深处。沈萤走后,偌大的沈府就只剩下一个日常扫打的奴仆。

沈寄时跪在沈家祠堂里没有抬头,或者说,他不敢抬头。

世代金戈铁马的将门世家,祖辈皆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一点一点将沈家军壮大,可这些却都在他手上葬送,八万将士,他没有将他们好好的带回来。

谁能想到,生前封狼居胥,十七岁便被封长宁侯的沈寄时,到头来,却无颜再见沈家列祖列宗。

桥妧枝立在他身边没有动,她知他的心思,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陪他。

她看着那些林立的牌位,眼眶发酸,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里的人,有的早早战死沙场,有的鞠躬尽瘁英年早逝,只有寥寥几个善始善终。

沈寄时是战死沙场的其中一个。

目光落在写有他名字的牌位上,桥妧枝沉默看了良久。

“桥脉脉。”他没抬头,低声问:“我死后,可有谥号?”

她眸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