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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还是会默认父亲的最优解吧。

所以,看吧,就算所谓的“如果当初”真的有了,也未必就能做出比当初更好的选择。

夜晚的港口海风还是很冰冷很有力量的,吹过时带着一阵阵声响。

而在这海风声中,又多了些其他的动静……

“是在等我吗?”

集装箱屋的大门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森於菟带着一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激动,站起身来看向那里。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此生难忘的顶级男鬼画面。

这里本就是横滨港口最黑暗、最危险的地带,夜幕下更是只有黑色这一种色彩。而太宰治的身上也只有黑色和白色这两种颜色,白色的是他那万年不摘的绷带、单薄的衬衣、还有那与平日相比无甚血色的脸庞。

此刻,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屋子里等待着的客人。

“你……”

见到了想见的人,可真的见到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森於菟觉得自己平日里的好口才此刻通通都作了废。

面对这个人时,什么都说不出口。

叛逃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一周的时间,太宰治似乎清瘦了不少,不过看起来还不至于憔悴。

此刻,相当自然地走进了自己的这个老巢里,拿起了衣架上的那件黑色大衣。

特意回来一趟,并不是为了取走这件过去常穿的衣服,而是为了……

太宰治在集装箱外生起了一个火堆,然后将这件黑色大衣扔进那燃烧着的火焰中。

这件大衣,是他当年加入港口黑手党时,森鸥外作为引导者送给他的信物。

而此刻的举动,也象征着他与那段黑之时代一刀两断。

森於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陪着、默默地看着,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望着那火苗时,心中有一份难言的感受,就好像那不仅仅象征着太宰治与港口黑手党的切割,当这火焰燃尽、火光熄灭时,也是他们之间的告别。

“於菟有爱过谁吗?”

突然间冒出的话语让森於菟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便回道:

“我爸爸。”

脱口而出后,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像在挑衅,毕竟当下太宰要说对父亲没有丝毫恨意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太宰此刻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爱。”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让森於菟为难了,最后只能挤出一句: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啊,所谓的那种“爱”是怎样的。

“你呢,太宰,你有爱过谁吗?”

面对被抛回来的反问,太宰治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

“没有哦。”

“呵,我就知道。”

森於菟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要是太宰治回答说有……那一定是太宰治编瞎话想整蛊他。

然而,接下来,更加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森於菟整个人失语在原地。

只见太宰治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火焰燃尽前那最后的火光映着他那双鸢色的眸子,仿佛给那一片死寂的眼眸伪造上了跃动的光亮:

“於菟,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一瞬间,森於菟甚至都要觉得太宰治是不是被什么夺舍了,这是太宰治会说出的话吗?这怎么可能是太宰治……敢说出的话啊。

快说啊,快说你是在开玩笑!

“嘛,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於菟。”

在最后的火光消失时,太宰治笑了笑,是他那一贯的恶劣笑意,如此说着。

森於菟却是既生不起气,也笑不出来……明明等来了想要对方说出的话,这很好,不是吗。

可假使对方刚刚的话语是有认真的成分在的,哪怕只是千万分之一的认真,那么此刻自己用沉默表达的拒绝,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抛弃了对方呢?